王承明合上玉盒，语气不动声色：“三阶灵植虽好，但此物生机已损，想来道友也心中有数。”

摊主脸上笑意微凝，但隨即掩饰过去，摆出一副豁达模样。

“生机虽浅，却还留有一线，若能请得高明灵植师或奇术催发，说不定还有一成转机。再说了，星华灵树的价值，光是这颗种子也值数百灵石，道友莫要小看。”

王承明却不为所动，微微摇头：“一成转机？就算是传说中那位玄桑真君，也未必敢言有半成成功率。若是当真有法培活，你又怎会摆在这散修交易区，任人挑拣？”

玄桑真君，正是那位万年前培育出沙棘草的元婴大能，传闻他以元婴后期之境，达到了五阶下品灵植师的造诣。

摊主眼角轻跳，神情一滯，似是被说中了痛处，乾笑两声：“嘿，道友这话说得重了。谁说奇货必得高价？我这人就是不爱求人，寧愿放在这里等有缘人。”

王承明不再多言，抬手竖起三指：“三十块灵石，这价不低了。”

“三十？”摊主面色一变，差点脱口而出，旋即又强压下情绪，眼珠滴溜溜一转，似是在权衡得失。

片刻后，他嘆了口气，摆手道：“你这价砍得狠，我亏本都不止。但罢了，今天走运遇上个识货的，一百，不能再少。”

王承明淡淡摇了摇头，起身转身离去。

虽说一百块灵石对他而言算不得什么，如今他的储物袋中便存有一千三百余块。

若非族中尚需大量灵石购置筑基丹材料，他甚至想將那些贡献都换作灵石。

可一枚几近枯死的灵植种子，就敢开口一百？

这摊主，未免將他当做初出茅庐的家族弟子，太过狮子大张口。

他步履稳健，毫不留恋，走出不过四五步，身后却忽然传来摊主带著几分不甘又强作豪气的喊声。

“行了！三十就三十，也是看你我有缘，要不然，我说什么也不卖！”

王承明微顿了顿脚步，眉头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终是缓缓回身。

而摊主的目光中，却已没了先前的精明锐利，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说不清的复杂与苦涩。

这枚星华灵树的种子，是他数月前在一次意外开启的沙海秘境中所得。

初见之时，他以为自己命运逆转、时来运转。

他曾信心满满地拜访坊中数家商会与丹坊，一度引来诸多势力接连登门。

可惜，识货者皆明眼虽是灵种，却已无生机。

“十块灵石，给你是看面子，不然白送也不要。”这是他听得最多的一句。

他不甘將此物廉价脱手，便將其藏於玉盒之中，一次次摆摊於散修坊中，硬是来了数十次，却始终无人肯出高价。

此刻，三十块灵石虽远低於他最初的期望，但比起其他人的出价，仍旧高上许多。

王承明从储物袋中取出三十块灵石递了过去。

摊主默不作声地接过，確认无误，便將玉盒推回。

王承明隨手收起玉盒，將那枚星华灵树种子收入储物袋中，动作平静如常，语气隨意地问了一句。

“这种子，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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