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望也跟著要凑热闹,他还挺有信心,非要跑到別人家的酒楼去贏灯笼,结果自己答不出来,拉著顾徇这个大老粗的武將一起,被人起鬨赶下了台。
“你二叔的脸都被你丟尽了。”顾徇咬牙捏住顾知望脸颊。
顾知望还在那一个劲气人,“要是爹和大哥在,肯定可以贏下灯笼。”
偏顾徇还就吃这招,哼了声回到刚才的酒楼,再出来时手里提了四个黄彤彤的精致灯笼。
一人手上发了个,“老子肚里没墨水兜里还没银两吗,不用大哥和大侄儿在,这灯笼一样能拿到。”
顾知宏顾知锋两兄弟有些受宠若惊,第一次收到父亲送出的用於玩闹的东西。
顾知望笑嘻嘻捧场了两句,拉著顾知序跑开,一路看了杂技,跟著人群疯狂扔银子,不过人家扔出的是铜板,他手里拋出去的是货真价实的银锭子。
那杂耍的急忙捡起银锭,四处张望了圈,直接各个方向拜了拜。
木偶戏、竹编、吹人顾知望都没落下,如同憋在狭小鱼缸里的鱼儿,一入江河便如鱼得水,逮都逮不住。
最后疯到云氏一行人亲自出来蹲守。
顾知望还有些意犹未尽,回头看了好几眼巨大的鱼灯,朝著云氏几人过去,中途还被拥挤的人群撞了下。
他没在意, 站稳继续往前走,手中却突然一松,顾知望转头看去,只见到一个属於顾知序的背影。
“阿序!”
顾知望没弄清状况,急急忙忙也跟著往前跑了几步。
后头的云氏一行人也寻了过去。
最后看见的景象却是顾知序单膝扣地,反折住一个十四五岁少年的胳膊,將人制服在地。
那少年惨叫出声,“救命,有人当街打人,救命——”
顾知序充耳不闻,无视周遭人的目光,径直从少年身下拽出一袋银子。
眾人见到那平安锁福禄寿的荷包第一眼,便知是被粗布衫少爷偷来的,义愤填膺的情绪散去,摇头谴责起地上的少年。
顾知望后知后觉摸了下腰间,一手空。
“你偷我东西。”他气鼓鼓瞪了眼人。
那少年停了挣扎,头一抬,竟是满脸泪痕,哀痛道:“几位贵人就饶了小的吧,小的家中爹娘都染了病,再不医治就没活路了,不是被逼到这份上小的也干不出偷窃的行当。”
他有意將目光对准云氏这等女眷,不过他显然失策了。
云氏未出阁时也是跟著父亲走南闯北过的,什么没见过,没有丝毫心软的意思。
顾徇招手叫人扣押住他,冷哼了声:“下次换个说辞,成天就这一套,有什么冤屈儘管到衙门里说,真要是爹娘病的要死了我就怜惜一回,这点银子我顾徇付的起,少给我耍招。”
侍从利索將少年押送到了巡防手上。
今夜不设立宵禁,鱼龙混杂,为防意外,巡防兵每街都配备了一队。
“你小子眼力反应都不错。”顾徇拍了下顾知序肩膀,沉重的力度让尚且单薄的孩童身体晃了晃,但很快被稳住,又恢復到挺直的站姿。
顾徇眼睛一亮,唯独顾知宏两兄弟看出门道,这是爹在看见极其合心意的好苗子才会露出的反应,堪称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