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视镜里那个男人站在风中,脖子上的项圈甚是打眼……
他以这个形象出现时,玫园的佣人全都大跌眼镜,惊呆了!
直到南川世爵頎长的身影变成小黑点,寧风笙悵然回神,他从来没乖乖听过话……
但是今天,他应该会乖一次。
……
岳山,云海翻涌。
宫燁站在祭台前,手指抚过冰凉的碑面。
“二十年了,母亲。“他垂眸轻笑,“您当年从这里跌落时,疼不疼?”
寧风笙俯瞰著脚下,看到山巔上站著的人影——
直升飞机擦著松林降落,停在幽謐林间,她顺著一条小路爬上山。
宫燁,该还债了。
宫燁身形頎长,往铜炉里烧著纸钱,火舌卷著灰烬,像一群扑向地狱的黑蝶。
“你来了。“他没回头,將纸钱附著照片投入火中。
那是他將仇家按在雪地里爆锤的模样,羽绒服破口处飞出的鹅毛混著鲜血。
“今年带什么祭品?去年是沈律师的右手,前年是陈总的眼球……”他对著焚烧炉冷笑著,摘下金丝眼镜轻轻擦拭。
寧风笙没有做声,他把她当成助理了?
山风卷著落叶擦过宫燁的侧脸,他点燃了香插上。
寧风笙突然伸出脚,狠狠朝他的后腰踹去。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而他正站在悬崖峭壁边上……
这股突然撞过来的力量让宫燁猝不及防,身形踉蹌著,却在坠落悬崖的瞬间抓住岩缝。
寧风笙看著那只爬上来的手,早有预料一般,抬脚狠狠碾了上去。
“笙笙?”宫燁看著眼前俯身望向他的女人,十分意外,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笑容,“怎么知道我在这?”
上一世他们结婚后,他每年都会带著她来祭祀!
身为她的妻子,他自然要带她来见他母亲!
“我知道你所有卑鄙骯脏的事,今天是来取你狗命的。”
“嘘——好女孩不该知道这些。”宫燁笑著往上攀,腕间佛珠似要缠上人的脖颈。
“宫燁,你知道坠落地狱需要几秒吗?”
“笙笙不如亲自……表演给我看?”
他忽然发力,攥向她的脚腕!
寧风笙的速度比他更快,攥著匕首朝他狠狠刺过去——
宫燁笑著握住刀刃,任由鲜血浸透白色西装:“用力些……”他喘息著冷笑,金丝眼镜歪斜著掛在鼻樑,“当年我母亲的血,也是这样溅在我父亲身上的。”
寧风笙狠狠拔回匕首,看著鲜血飞溅。
“宫燁,濒死挣扎的感觉,体验感如何?”
“真漂亮。”他仰头望著寧风笙,那张温润面孔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笙笙这眼神……比祠堂供奉的修罗像还美……”
寧风笙蹲下身,鞋底用力地碾著他的指节。
骨骼碎裂的脆响混在风里……
她挥舞著滴血的匕首,刀尖沿著宫燁青筋暴起的手背游走:“这里风景真美……很適合你陪著你母亲在此长眠。”
她移著脚,踩上他颤抖的手腕,匕首狠狠插上他的手背……
宫燁忽然闷笑出声。
“鬆手吧,你该下地狱了。”
“梦里我母亲也是这么说,她说阿燁回头是岸,当我鬆开手,那粉身碎骨的声音,比音乐动听多了。”他笑得像个双面恶魔,要將她也拖下去,“笙笙陪我一起去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