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忽然有人凑近,与她面颊相抵,镜中又多出一张男子面庞。
“挺管用的。”他仔细看看闻蝉的脸,又粗略撇过自己的。
最终低下头,趁她不备,在她面颊处偷香。
“今天继续。”
闻蝉臊得立刻起身,也不知他在说继续敷药,还是继续昨晚的荒唐事。
见她一言不发就要逃,男人稍一使劲,手中银链就把人拽回来。
一伸手,就把人抱到腿上。
昨日夜里也是这样。
他將这银链一圈圈绕在小臂上,指根紧掐著尽头,一旦她想避开,便能轻易將她往回拖。
且经过昨夜的事,他今日看起来颇为愉悦。
“你……”
“怎么?”
看怀中人慾言又止,谢云章定在她朱唇半寸外,等著她开口。
闻蝉却问不出口。
昨夜耳鬢廝磨肌肤相亲,男人的手没放过她身上任何一处,却也仅限於此。
他在顾虑什么?
怕她服避子汤伤身?还是怕弄出个庶长子坏了声名?
“没什么。”
谢云章眼底都是热的,闻言贴上她的唇,引她与自己一同沉沦。
*
三个月后。
芒种已过,上京歷了一场又一场酣畅的雨,终於迎来一个热烈的晴天。
镇国公府朱漆大门高耸,小廝倚著长梯,费劲抻臂擦拭著那鎏金的“敕造镇国公府”六个大字;另有几个来回奔忙著,將往日的灯笼取下来,掛上吉利的彩灯。
顺著假山迴廊一路蜿蜒至正厅,一名身著絳紫衣裙的妇人正招呼著:
“都给我小心些,今日用的盏都是琉璃所制,上头御赐的物件!若磕碰坏了,將你们发卖了也赔不起!”
说话间,一列整齐水灵的丫鬟鱼贯而入,掌上山珍海味俱全。
跟在她们身后,一个格外体面的丫鬟上前道:“金姨娘,主母来了。”
妇人连忙出门相迎,“夫人放心!这儿有我看著呢,错不了!”
只见为首那女子身著宝蓝织金的衫子,发间成套的东珠釵个个圆润饱满,气度雍容,样貌端庄,年纪分明有五十,看著却似四十不到的模样。
“三郎离家三年有余,这趟总算是要回来了,我既閒著,便过来转转。”
眼见国公夫人绣鞋抬起,金姨娘挤开她身侧丫鬟,贴上去亲自作扶。
“是是是,谁不知那三郎生母早逝,全靠夫人一手將人栽培成材。这家里头,外头,谁不说您比他亲娘还亲呢!”
国公夫人听著这话,虽略有担忧,却还是觉得舒心的。
扫视一圈,见厅內有条不紊。
点头道:“你有心了,做得很好。”
金姨娘笑著说不敢居功,忽然左右张望,凑近又道:“只是我听闻,三郎在外头,成婚了?”
“胡说八道!”国公夫人立刻呵斥,“这种话外头传传也就罢了,怎的你一个家里的,还信这种胡言乱语?”
金姨娘忙道:“是是是,我也是道听途说。可这每回设宴什么的,总听人提起,就算不是真的,说的人多了,也会变成真的。”
“还有便是……”
“是什么?”
金姨娘犹豫一番,方附耳过去道:“方才小廝过来传话,说是三郎就要靠岸了,说今日便要带著人回来。”
“什么?”国公夫人一惊,“真是他说的?”
金姨娘点点头,“派了身边心腹来传话,说是今日带著来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