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卿同时吩咐吉祥,“你去碎红楼,让杜妈妈也找。”
吉祥领命就去。
寂静的院里,苏卿卿坐在美人榻上,一方丝帕盖著脸,她仔细的捋著已有的线索。
脚步声响起,靠近,又停下。
苏卿卿隔著丝帕,“殿下回来了?”
容闕在苏卿卿一侧坐下,吁了口气,抓起茶盏倒了一杯,一口喝完,只觉得绷了一天的神经在这一刻才真正放鬆下来。
“二皇子已经彻底无碍了,已经清醒了。”
苏卿卿依旧盖著帕子躺著,“自然无碍了,否则不是得不偿失。”
容闕无奈一笑,“你也觉得是他?”
苏卿卿没回答,只道:“帐本的事你知道了吗?”
容闕嗯了一声,整个人疲惫的靠在椅背上,头抵靠著椅背微微扬起,看头顶的蓝天,“原本我以为,这弒君杀父案是重点,但是这帐本出来,我反倒没有那么惶恐了。”
“想要给你定一个弒君杀父,那就必须让高新阳开口,他们没有这个把握,所以搞出了备选方案。”
容闕捏著眉心,“想要给我定罪,不光可以通过高新阳开口,还能让高新阳永远闭嘴。”
苏卿卿一愣。
是了。
高新阳一死,那一切矛头都会指向容闕,只有他有动机杀人灭口。
苏卿卿蹭的坐直,丝帕落下,飘飘停在她的腿上,接了头顶那一泄碎光,苏卿卿直直朝容闕看去,“那牢里......”
容闕道:“牢里已经安排了人,高新阳本身武功也不差,想要他死,没有那么容易。”
“可......也没有那么难。”
这话落下,两人谁也没再开口。
这次的局,的確棘手。
御书房。
大理寺卿与大理寺少卿齐齐跪在桌案前。
皇上翻看著手中的帐簿。
御书房的气氛,低沉的让人不寒而慄。
“陛下,这帐簿是在高新阳的房中发现的,发现这帐簿时,太子殿下跟前那个叫明和的还试图与臣爭夺。”
大理寺少卿脸上被明和捏碎的渣子蹦出一道血印,此刻倒是给他这说辞提供了证据。
不过皇上没看他。
皇上的目光,都在那帐本上。
閬中暴民作乱,当时朝廷下发賑灾粮款,因著当时户部吃紧,皇上甚至动用了自己的私库。
结果......
这帐簿记录,那一次賑灾,容闕足足贪了十万两。
“孽子!”
一拍桌案,皇上抄起手边的茶盏便砸了出去,“把那畜生给朕叫来!”
內侍总管得令立刻执行,可及至他走到门口时,皇上又改变主意,“朕不想见他,让他闭门思过去!”
內侍总管应诺出门。
皇上满目喷射著怒火,待到內侍总管一走,他朝大理寺卿道:“给朕审高新阳,当时太子去閬中办案,高新阳是跟著一起去的,给朕查!”
大理寺卿顺著就道:“陛下,太子殿下不光办了去年的賑灾,如今殿下还掌管著京卫营和巡防,去年户部对帐,京卫营和巡防的军费都比禁军的高,可这几处,人数明明是差不多的。”
人数差不多,军费却多了出去。
刚刚开始养私军的皇上,登时脑子里冒出私军二字。
大理寺卿覷著皇上的神色,悠悠又道:“另外,今年年初,户部因为军费吃紧,给京卫营那边是用生丝抵帐的,当时户部给出的生丝都是苏杭那边送来的上品货,可臣听户部抄录员提过一嘴,当时抄录,记得是下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