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妍和小汪异口同声地问,眼晴里都带著疑惑。
姜东往前凑了凑,声音压低了些,“就是那些不起眼的小东西,比如现场地板缝里的灰尘,墙角的纤维,甚至是地毯上沾的一点点泥土。他要是真去过现场,鞋子上、裤脚边难免会沾点。”
“咱们把这些东西提取回来,送去化验,说不定就能跟他身上的残留物对上。”
方妍听完,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玩意儿靠谱吗?咱们所里那台老掉牙的显微镜,看个指纹都费劲,还能检测这玩意儿?”
“咱们不行,不代表別人不行啊。”
姜东挺直了腰板,“省厅的技术中心有专门的设备,能做微量物质比对。”
“只要能提取到样本,就有希望。”
小汪摸了摸鼻子,有些犹豫,“这能行吗?万一白跑一趟,不仅耽误时间,还得搭不少钱。所里经费本来就紧张———
“钱是小事,案子破不了才是大事。”
姜东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
“现在咱们除了这条路,还有別的选择吗?”
“审讯这关看样子是过不去了,总不能眼睁睁看著他把咱们熬垮吧?”
方妍和小汪对视一眼,都沉默了。
监控室里静得能听到墙上掛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每一声都像敲在心上。
过了好一会儿,小汪咬了咬牙,“行!张哥,我听你的!死马当活马医,总比在这儿坐以待毙强。就算最后啥也没找到,至少咱尽力了,不后悔!”
“我也觉得可以试试。”
方妍点点头,拍了拍姜东的肩膀,“反正现在也没啥头绪,就当再去现场碰碰运气。”
三个人一拍即合,起身往门外走。
小汪走在最前面,手一挥,“走!车钥匙在我这儿,咱们现在就去,爭取天黑前回来!”
与此同时,
教导员王佳踩著一双布鞋,“瞪”地从楼梯上下来。
他刚在办公室处理完一堆报表,一听说嫌疑人抓到了,连水杯都没顾上拿,就往审讯室这边赶刚拐过走廊拐角,就看到李旭背对著他站在窗边,手里夹著烟,菸灰已经积了老长,眼看就要掉下来。
王佳轻手轻脚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李,这是咋了?脸拉得跟长白山似的,审得不顺利?”
李旭猛地回过头,菸灰“啪”地掉在裤腿上,他赶紧用手掸掉,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王教导员,你可来了。”
“这小子,油盐不进啊。”
王佳往审讯室的方向了一眼,压低声音问,“具体说说,咋个油盐不进法?”
“从进门到现在,俩小时了,问啥都说不知道。”
李旭把菸头摁在窗台上的菸灰缸里,用力拧了拧,
“问他昨天去哪儿了,他说在朋友家喝酒,问他朋友叫啥、住哪儿,他支支吾吾说不上来。
问他包里的保险套咋回事,他说自己用的,跟现场那个就是巧合。你说气人不气人?”
王佳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若有所思地说,“听你这意思,嫌疑確实不小。不过啊,咱们办案子,不能光凭感觉。”
“我知道要凭证据。”
李旭嘆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无奈,“可这小子太精了,一点破绽都不露。
但我这心里啊,跟明镜似的,他肯定有事。
你没瞅他刚才回答问题那劲儿,眼神飘得跟柳絮似的,问急了还抠手指头,这都是撒谎的徵兆“昨天逃跑这事儿,確实可疑。”
王佳点了点头,眉头也皱了起来,“一般人要是没犯法,听到警察找,顶多是有点紧张,不至於连夜跑路。
他这一跑,反而把自己架到火上了。”
“可不是嘛!”李旭的声音又高了些。
“还有那个保险套,同一个牌子,同一个型號,哪有那么多巧合?他说不是他的,谁信啊?”
王佳沉吟了片刻,目光投向审讯室的门。
“要不,我进去试试?换个人审,说不定能看出点新东西。”
李旭眼晴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那太好了!王教导员,你经验比我丰富,说不定能撬开他的嘴。”
“前期的材料都在电脑里存著呢,你先看看,我去给你倒杯水。”
王佳摆了摆手,“水就不用了,我先去看看材料。对了,这小子叫啥名字?”
“你可得多留点神,这小子看著老实,心眼多著呢。”
王佳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说完,转身往审讯室走去。
李旭看著他的背影,长长舒了口气,又摸出一支烟,点上。
走廊里的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带著一股凉意,他裹了裹外套,心里默默念叨:“可千万別再出啥岔子了。”
监控室里,姜东他们已经出发了。
小汪开著警车,一路鸣笛,车窗外的树影飞快地往后退。
方妍坐在副驾驶,手里拿著现场的照片,一张张翻看著,嘴里念念有词:“厨房窗户缝里好像有点东西,当时没太在意,一会儿得仔细看看。”
姜东坐在后座,闭著眼晴,脑子里像放电影似的过著何標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何標的辩解看似天衣无缝,可越是完美,就越像是精心编织的谎言。
“师弟,你说咱们能找到东西吗?”
小汪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著一丝不確定。
姜东睁开眼,看著窗外掠过的街景。
“不知道,但总得试试。咱们当警察的,不就是跟这些藏著掖著的东西较劲吗?只要有一分希望,就不能放弃。”
方妍在一旁点头,“说得对!就算挖地三尺,也得把证据找出来。不然对不起受害者,也对不起咱们这身警服。”
警车很快驶出了市区,往郊区的案发现场赶去。
路边的房子越来越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农田。
阳光透过个窗照进来,在他们脸苏投下斑驳的光影,每个人的脸苏都写著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