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能瞧见张悬收势的指尖,那里还残留著些许鎏金碎芒一一没有结印,没有掐诀,更无半分灵力波动。
“有点东西啊!”徐方银摸了摸鼻子,看来他这次结下的队友,都不是一般人吶!
菱窗禄漏进细碎的阳光,云姚县主托腮,百无聊赖地倚在紫檀屏风后。
听著外间此起彼伏的吟诵声,指尖绕著金丝楠木案上的银针玩。那银针细如牛毛,针尾缀著米粒大的珍珠,在日光下泛著冷冽的光。
“县主,王公子又作了一首咏竹。”侍女碧桃捧著诗笺进来,裙扫过青砖,带起一阵淡淡的檀香。
云姚懒懒掀起眼皮,接过那洒金笺子后只是扫了一眼便揉作一团拋进青玉笔洗里。
墨跡在水中晕开,像是被雨水打湿的蝴蝶翅膀。
“矫揉造作,噁心死了!”
木案下,一双杏红绣鞋早被踢到青砖角落,缀著东珠的鞋尖正卡在屏风雕缝隙里。云姚赤著脚踩在冰凉的樱桃木地板上,十根脚趾涂著海棠红蔻丹,此刻正百无聊赖地蜷起又舒展,像是狸奴在暖阳里舒展爪尖。
“县主仔细著凉..:”碧桃才开口,就被云姚县主的唉声嘆气打断。
“碧桃,你说本县主大好豆蔻年华就要浪费在这些腐儒身上吗?我这淑女还要装多久呀,当真无趣!”
说完,忽见她纤腰一拧,素手撑案凌空翻越,雪纱披帛在空中绽开层层玉兰。待碧桃回神,县主已晃著双足坐在案沿,脸上带著莞尔笑意,足尖点著笔洗清水,在屏风上勾出歪扭的狸奴轮廓。
“嘻嘻,本县主的画作是不是比外面那些腐儒更加出色!”
云姚仰著雪白的皓颈,双手抱胸得意洋洋,
见县主老毛病又犯了,碧桃提著艾绿裙摆扑到案前,发间银梳篦差点勾住屏风纱面:“县主!”她住云姚衣袖的指尖泛白,“您可是答应了王妃不再显摆功夫的!”
因为八王爷常年带兵的缘故,云姚县主从小耳濡目染,琴棋书画无一精通,刀枪棍棒倒是耍得有模有样!
加上她又是八王爷独女,王爷王妃伉儷情深,整个王府上下几乎把她宠上了天,喜武又怎样,
谁又能说得什么?
可隨著县主年龄渐大,也到了该出阁的年纪了,王妃这才著急了,於是乎与县主约法三章,在外人面前装也要装成个窈窕淑女,还时常以县主的名义举办诗会,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云姚地咬住下唇,腮边鼓起小小软肉,双手按在耳朵上:“不听不听,碧桃念经!”
正当屏风內主僕二人互相玩闹时,外间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云姚听到响声,她是好动的性子,当即从案上跳了下来,雪白的足尖轻点就来到了屏风边,她透过屏风的蝉翼纱望去,恰见一个玄色身影大步跨过门槛来人身材挺拔,腰间悬著枚碧蓝玉佩,边上缀著三枚兽牙,行走间玉佩与兽牙轻轻敲击,清越声竟压过了满堂嘈杂。
看著自家县主弯腰著丰润的臀儿,趴在屏风间隙偷窥的可笑模样,哪有一丝大家闺秀该有的气质,不由的一阵心塞··
“县主!”
抱怨声还未出口,就被一脸雀跃的云姚拉著矮下了身子:“別说话,有好戏看!”
那人一进雅间,眾人皆是一愣,隨后就有人笑出声:“武夫也配进县主的诗会?”
屏风后的云姚认出说话的是卢举人的庶子,正摇著湘妃竹摺扇,扇骨上坠的羊脂玉坠子晃得人眼晕。
来人恍若未闻,径直走到卢远临身前,在对方惊恐的面容中,住对方衣领隨手一拋,
忽见玄衣人袖中金芒游走,下一刻卢远临已被拎鸡崽般掷出,落地时湘妃竹扇“咔”折断,
整个人四仰八叉地被丟出了雅间。
在满座譁然中,张悬已经取代了那被丟出去的书生,斜倚在紫檀圈椅上,浓眉下的锐利眸子环顾四周。
突然间,张悬左眼一阵幽光盪开,似是瞧见了什么有趣的事,他嘴角轻扬,探手掌起未案上的苹果,大口咬下一一汁水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