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府,沈老夫人已经累极昏睡了过去。
昨日是在柳扶楹的梳星院病倒的,这会仍待在她的屋里未曾挪动。
柳扶楹在床前坐了许久,老夫人待她不错,她自然也希望老夫人快些好起来的,有沈家的家业作为交换,她愿意照顾老夫人给她养老。
许是太医开的安神药的缘故,老夫人这一觉睡到了晚上才醒。
起来下了床出去,看见柳扶楹坐在餐桌前吃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衝了过去,將柳扶楹手里的筷子都撞到地上去了。
老夫人抱著她一直哭,太激动的缘故,张了几次口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沈修年忙完事过来看望母亲,正好撞见这一幕。
“婆母,母亲,別哭了,我好好的在您身边呢,您一哭,我也要哭了。”
“我…我……”老夫人抱著她不撒手,涕泗横流的模样可怜极了,“我才真真要哭死了,阿音,你怎么…怎么看都不看我抬脚就走了,我叫你,你也不回头,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听说她白日里说话还是顛三倒四的神志不清,这会倒是什么都清楚了。
昨日发生了什么,她都想起来了。
“阿音,沈修年那个坏东西若是欺负了你,我替你教训他去,你別一气之下就离开我,你不准再离开我身边了,听到没有,我不准你走。”
“好好好。”
柳扶楹哄小孩儿似的,顺著老夫人的后背轻轻的拍著。
“以后沈修年再惹我,我就跟您告状,您替我打骂他,您给我做主。”
“对,我给你做主,还反了他了。”
这时,进门伺候的丫鬟喊了一声將军,两人回头这才看见站在门口廊下的沈修年。
老夫人当即便鬆开了柳扶楹,淌著泪冲他奔去。
“你这个混帐羔子,你当时是怎么答应我的,你不是说过会好好对阿音,不会让她受委屈的吗,你到底做了什么竟然把她给气走了,混帐东西,看我不打你。”
老夫人是真的动了手,一掌又一拳实实的打沈修年身上。
柳扶楹笑吟吟的看著,颇觉得解气。
那是他母亲,他也不敢反抗,更念著她还在病中,一动不动站著任由老夫人打骂。
虽然被打了,但沈修年心里却是高兴的。
起码,母亲恢復正常了,不再疯疯癲癲胡言乱语。
果然想治好母亲,柳扶楹才是她的药。
念及此,沈修年似不经意投去目光看了柳扶楹一眼,眼里飘著意味不明的复杂。
老夫人打累了,沈修年又搀著她进门扶著她坐下。
柳扶楹早就让人上了碗筷,正好哄著老夫人用晚饭。
院外,金梨带著从厨房端来的燕窝粥还带来了一个消息。
说是,娘家王夫人病了。
王夫人王薈芸是柳扶楹父亲的妻子,柳时鳶的生母。
“阿音,她虽不是你的生母,但她到底是柳家正房夫人,规矩上就是你的母亲,你是不是得回去看一看,免得人家说閒话。”
“是啊,是得回去看一看的。”
柳扶楹陪著笑,心里却升起不安。
那王薈芸向来红光满面的,说话也是中气十足,好好的怎么突然病了?
“我明日一早就去。”
用过饭后,柳扶楹带著老夫人回了她的院子,安抚了许久才又哄著她吃了药睡下。
回去的路上,金梨把打听到的关於柳时鳶丟了大脸的事告诉了柳扶楹。
彼时大街上人来人往,柳时鳶被沈修年下了好大的面子,尊严名声都丟了,她定不会轻轻揭过的,柳时鳶母女俩是什么样的人,柳扶楹很清楚。
不过,她们大抵是不会將怨气发泄在沈修年身上。
他们还想借著沈修年攀高枝呢。
明日回柳家,定不会有好事等著柳扶楹,保不齐那王薈芸的病都是装的。
转眼,翌日如约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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