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棕色的真皮沙发,实木电视柜,靠墙是一整面的书架,摆放著密密麻麻的书籍按顏色高矮排列。
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一张照片,本来还好奇什么样的人可以住进这么好的房子里,竟然连张照片都不捨得去照。
她悄悄走进老太太的臥室,床上的老太太睡的很好,有些瘦弱的身子薄薄一片,隱藏在被子底下。
孟月仙又悄悄走出臥室,进了洗手间,惊喜地看到吊顶露出的热水器。
上步村的公共澡堂子她只去过一次,里面的环境实在没法去第二次,她寧可在家里自己烧水提上楼洗澡。
这回终於可以舒舒服服洗个澡,她果断拿了换洗衣服,反锁了卫生间,热水喷洒在她的脸上,情不自禁地唱起了歌,根本没注意门外的动静。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哗啦啦的水声跟歌声,静静迴响在寂静的深夜。
一身疲惫的男主人此时刚刚回到家。
他皱了皱眉,径直走进老太太的房间看了看,这才上楼去。
不多时,手里提著行李箱的男人走下楼,在餐桌前的盒子里留下一沓钱后走出门,直接钻进门外等候的车里。
此时畅快洗完澡的孟月仙身无寸缕,用手抹了抹镜子上的水汽,看著镜子中重返年轻的容顏。
换了一个月的水土,她的皮肤变白了许多,双眸带著水汽,嘴唇像是陈丽丽抹了口红那般娇艷,湿发勾勒散发熟韵的曼妙身躯。
原来她曾经这么美,可她早就忘得一乾二净了。
十八岁就嫁给了顾爱国,不停地生孩子,地里干活,时不时还要挨一顿拳头,眼里的光就那么慢慢没了,一天造的不像个人样。
后面经歷那一连串的打击后,没几年头髮都是灰白,脸上只有死意,所有人都绕著她走,生怕她的灾难会传染到別人身上……
她收回漫天的回忆,回过神再次审视镜中的自己,满意地摸了摸镜子中的脸蛋。
孟月仙,这辈子可把自己当个女人吧。
痛痛快快洗了澡的她,回到自己的臥室,给自己的被子换了被套床单这才美美钻进被窝。
刚刚睡著没几分钟,她就被喊叫声吵醒,从床上猛地坐起,恍惚了一瞬,这才知道自己在哪,来不及穿鞋光著脚就往隔壁跑去。
床上躺著的老太太闭著眼,两只手胡乱地往天上抓。
孟月仙努力安抚,老太太还是叫喊不停,挥动的双手打在孟月仙的手上还挺疼。
孟月仙手忙脚乱,脑门心子直冒汗,实在没招的她一把握住她冰凉的双手。
“阿姨,做噩梦了?你睁开眼看看?”
被噩梦缠住的老太太呜呜地哭出声,像是个孩子一般,挣扎的力度也越来越小。
孟月仙抽出一只手,轻轻拍在她的背上,嘴里哼出歌来。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欞啊
蛐蛐儿叫錚錚,好比那琴弦儿声呀
琴声儿轻,调儿动听,摇篮轻摆动
娘的宝宝闭上眼睛,睡了那个睡在梦中……”
刚唱了一段,老太太就一动不动安稳地再次入睡,孟月仙又守了一会儿,这才悄悄回到自己房间。
她瞟了一眼客厅的时钟,四点十分。
再次睡著的她还没睡上一会儿,就被一阵破口大骂吵醒。
“你偷我粮票~厂里面公分俾你吞咗!我个银包喺边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