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破败的江洲无线电子厂大门,出现在了纪明川的视野里。
红砖墙上爬满了青苔,铁锈斑斑的大门敞开著,门口的保安室里空无一人。
整个厂区都透著一股浓浓的暮气,死气沉沉。
纪明川把车停在路边,径直走了进去。
他凭著记忆,穿过杂草丛生的主干道,直接找到了位於厂区最深处的那栋三层实验楼。
推开虚掩的门,一股混杂著松香、臭氧和灰尘的奇特味道扑面而来。
楼道里堆满了各种废弃的电子元件和报废仪器,连个下脚的地方都难找。
纪明川绕过障碍,来到了二楼的总工实验室。
实验室的门没关。
一个穿著发黄白大褂,头髮乱得像鸡窝的瘦高中年男人。
正趴在实验台前,一手拿著烙铁,一手捏著镊子,全神贯注地对著一块电路板“运功”。
他的旁边,一台老旧的示波器上,绿色的波形在不停跳动。
这人,正是聂一航。
“聂工?”纪明川试探著叫了一声。
男人头也不抬,手里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
“聂总工?”纪明川提高了音量。
男人依旧没反应,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眼里只有那块小小的电路板。
纪明川有些无奈。
他乾脆走到实验台旁,直接挡在了檯灯和电路板之间。
光线被遮住,聂一航手上的动作终於停了。
他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血丝的眼睛,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脸上写满了“別烦我”三个大字。
“有事?”他的声音沙哑乾涩,像是几天没喝水。
“我是来收购你们厂的。”
聂一航举著烙铁,愣在了那里,表情古怪地看著纪明川,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收购?”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小兄弟,你没搞错吧?我们这厂子,帐上欠了银行几百万,工人工资还拖著三个月。
就是一纯纯的烂摊子。你收了去,图什么?”
他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要么是脑子不正常,要么就是哪个部门派下来走过场的。
纪明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平静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不只收厂子。”
“我还要投钱。”
他伸出两根手指。
“我准备了二十个亿。”
“专门用来,砸半导体技术。”
聂一航手里的烙铁“啪嗒”一声掉在了实验台上。
烫坏了一张图纸,冒起一股青烟,他却浑然不觉。
二十亿?
砸半导体?
聂一航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干得能搓出沙子。
“你到底是谁?”
他晃了晃脑袋,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熬夜太久,出现了幻觉。
“衡枢军工,纪明川。”
纪明川淡淡地报上了家门。
“衡枢军工?”
聂一航咀嚼著这个名字,眼神瞬间变了。
如果说刚才他还以为这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富二代在说胡话,
那“衡枢军工”这四个字,分量就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是衡枢,那二十个亿……
聂一航的心跳,不受控制地“砰砰”加速,胸腔里像是擂起了战鼓。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激动得脸颊都有些涨红。
“二十亿……用不了那么多!太多了!纯属浪费!”
这位技术狂人,脑迴路永远是那么清奇。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狂喜,而是从技术角度心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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