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者，不敢认。”

“认者，不敢逃。”

“这条命我们清魂——认了。”

炉火炸响，魂丝回涌，墙角那盏魂灯一下亮到顶。

三秒后，半灭的命签忽然浮现三个字。

全场死寂，任灵差点把手中帐纸捏裂。

“是东岭帐首……”

“齐慎。”

钟芷脸色瞬间变了：“他是帐首？他怎么会是那个命？”

褚声年手心的镇符“啪”一声炸开：“他不是尸。”

“他是逃火。”

“那口罐子，是假尸，真魂逃。”

“齐慎——是活著的。”

“但他自断识，自裂魂，逃出封契。”

“你们刚才这炉——是把他从尸罐里拉了回来！”

陶清柔声音发冷：“齐慎是东岭內帐首。”

“是负责整个破厄契案第一轮清理的那人。”

“他若是命，那整套东岭死帐——都有回头的可能。”

方闯把血砖贴到副帐三號最下方：“齐慎之命。”

“名已现，魂已归。”

“今日起，此命归清魂。”

“副帐密帐页五，称为——魂首逃命。”

“我们清魂今日不记丹。”

“只记一句话。”

“齐慎——你命回来了。”

“你能逃识，能逃魂。”

“但你逃不掉——我们这页帐。”

副灶三號前，砖未冷，火未息，魂未散。

那块写著“魂首逃命”的血砖才贴上半炷香，东岭宗坛那边就炸了。

不是传信，也不是封令，而是一道带魂压的火令牌——直接砸进清魂帐墙外侧。

牌上刻的五个字：齐慎，已死。

陶清柔拿起来冷笑：“人家是来送追命令的。”

“不是问清魂接不接。”

“是告诉咱们——你们掛的是死人。”

“死人，不认。”

马闯正从火仓搬药材出来，一听这话，把药包一甩，火纹压得仓顶火焰一震：“他们说他死，他就真死了？”

“那魂灯是谁拉回来的？”

“那火符是谁爆出来的？”

“那魂识碎片是谁压炉底的？”

“齐慎敢逃，我们敢追。”

“他敢不认命——那我们就让他认帐。”

“清魂不是认死人的地方，是认帐的。”

当天夜里，清魂副帐堂升三道魂火，砖封不写人，只写事：

【东岭传火令，拒认齐慎命】

【清魂不认令，只认火】

【魂灯未灭，此命仍在帐中】

三道火纹一掛，外宗火堂直接封口。

第二日，合欢宗宗主召见马闯。

厅中只有一句话：“你是要建帐，还是要烧宗？”

马闯站在台下，声音不高：“我不想建帐，也不想烧宗。”

“但你们不给我帐，我只好烧。”

“不是为了齐慎，是为了你们这句——『他已死』。”

“我们清魂活拉了一个人回来，你一句『他死了』，就想抹掉这页帐？”

“那以后谁敢活？”

“谁敢回来？”

“谁还敢点自己的命？”

宗主盯了他一会儿，只道：“你是清魂堂主。”

“你可以立帐。”

“但你要写人——就別写我宗。”

马闯低头：“我不写你。”

“我只写——那日火下，有命归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