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虽未明说,可也將心思都放在了宝玉身上,对王熙凤的病情只是偶尔过问,不过是敷衍了事。
那些平日里被王熙凤压制的丫鬟婆子们,更是没了规矩。
有那大胆的,平日里被欺负的,竟敢在她窗下议论:“看她现在这副模样,往日的威风可都没了,咱们也能鬆快鬆快了。”
气的平儿衝出来,与几个婆子廝打起来,平儿哪是她们的对手,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更別说贾璉了,从得病起初,到最后几日,他都在外面天酒地,寻问柳。
对王熙凤的生死全然拋诸脑后,甚至还盘算著等她一死,如何將她的体己银子都弄到手。
贾璉以为王熙凤的嫁妆里面,还有许多值钱玩意,殊不知已经被王熙凤当卖了许多,
用来维持贾府的荣光。
还有王子腾等王家眾人,都以贾宝玉为重,就来瞧过她一回。
以往王熙凤可没少以王家为荣,有时候和贾璉斗气的时候,开口闭口我们王家怎么样,怎么样。
这回可真是丟脸丟大发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得到了完美詮释,
王熙凤在病榻上,虽神志时而不清,却也隱隱约约感觉到了眾人的冷漠与薄情。
她满心的悲愤,却无力诉说,只能在昏昏沉沉中,独自承受这份心寒。
回想起来,好像只有在贾璃这,付出有著回报,
林寰宇做法之后,王熙凤竟奇蹟般地好转。
渐渐地,她能起身行走,再后来,贾璃那边派来了几名贴身婆子。
端来了上等的参汤,她的身体才慢慢恢復了元气。
病癒后的王熙凤,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看著贾府里依旧是那般奢靡无度、勾心斗角的模样,心中再无一丝想要管顾的念头。
回想起自己生病时眾人的嘴脸,她心中满是悲凉。
李紈见王熙凤病好了,马上过来请她一併管事,实在是手上事情太多,她的心思主要还是在贾兰身上。
王熙凤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淡淡地说:“罢了,我如今也看开了,这府里离了谁都能转,往后我也不想再操那份心了。”
此后,无论贾府眾人如何劝说,王熙凤都不为所动。
她每日只是在自己的院子里,或逗弄巧姐,或摆弄些自己的首饰物件,对府里的大小事务不闻不问。
但这安逸的生活,並不是她的性子,她將病中所受的冷落、嘲讽、背叛一一铭记於心。
夜间,她在贾璃的怀里,狠狼的发誓定让那些人付出惨痛代价。
“哈哈,你瞧你,越说越激动了,在我这赌咒发誓的干嘛,你想做什么我又不是不支持你!”
王熙凤刻了贾璃一眼:“你这色胚也不是个好的,眼晴往哪里瞧呢!”
不怪贾璃啊,实在是他动態视觉非常不错,凤姐起身赌誓的时候,胸前一晃一晃的,
白白的太耀眼了。
王熙凤想著往昔遭人冷眼的怨恨如熊熊烈火,在心底烧得愈发旺盛。
尤其对那些在她病中肆意妄为的丫鬟婆子,恨不能將她们生吞活剥。
“眼前不就是个好机会?”
“玛哥儿,快说说,什么好机会?”
“天天喊著璃哥儿,叫一声相公来听听!”贾璃得寸进尺的说道。
迎来的是一顿咒骂,含娘量比较多,大体意思是老娘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你作为老娘的男人,不给老娘报仇?
不过凤姐儿也就是嘴硬,最终还是抵不过贾璃的棍棒教育。
“你別忘记了你和宝玉,是因为什么而病倒的,虽然说是处理了赵姨娘,贾环也放出府了!”
“可是难保这些婆子、丫鬟没有这些手段,你藉此机会说是要抄检一番,省的再次遭难!”
王熙凤疑惑道:“这些婆子应该不会有这些手段,那岂不是闹笑话了?要不我放点东西?”
贾璃哈哈大笑:“你这也太蠢了吧,你手下那帮婆子、丫鬟,谁手底下真箇乾净,没偷拿、偷吃、偷用府里的?”
“哼,府里的东西经常丟,还不是那帮子人偷拿的,只不过是没有证据而已。”
“你一查抄,不就有证据了?”
“对啊,我一查抄不就有证据了,以往都是老太太阻拦,否则早收拾她们了!”
“可我现如今不再管事,这可怎么办?”
“放心,你去和老太太说一声,涉及到贾宝玉的,她肯定大力支持,再也不敢含糊,
”
次日午后,王熙凤便带著贾璃的死侍婆子,浩浩荡荡地闯进了丫鬟、婆子居住的院子。
王熙凤特意走到那日最爱嚼舌根,对她落並下石的婆子房门前,她使了个眼色,身旁的婆子们立刻心领神会,
一脚端开了门,开始四处翻箱倒柜,动作粗暴,一时间房內里鸡飞狗跳。
这婆子正在屋內做活,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嚇得脸色惨白,手中的针线都掉落在地。
王熙凤一步上前,冷笑著说:“你这屋里倒是藏得严实,莫不是藏著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说罢,便示意婆子们仔细搜查。
婆子们七手八脚,將屋內翻了个底朝天,並未发现巫蛊小人。
却在床板下的暗格里,翻出了一沓沓银票,还有不少成色上好的金银首饰,以及一些记录著贾府物资的帐本。
没想到这婆子居然还有记帐的坏习惯。
帐本上详细记载著某年某月,拿了从某人房里东西,换成银子什少两。
谁家好人写日记啊,这不倒了霉了。
王熙凤拿起帐本,亻手中晃了晃。
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刺骨,怒声质问道:“周婆子,这是什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吞贾府的財產,你可知这是什么罪过?”
周婆子嚇得面如土色,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地,拼命磕头。
额头撞亻地上砰砰作响,哭喊道:“寧寧饶命啊,我一时糊涂,我错了,这些都是我积攒的,全都给您,求个个开恩!”
王熙凤哪稀罕她的银子,冷哼一声,“啪”地將帐本摔个周婆子脸上:“到了如今,
你还敢嘴硬?平日里仗著个府里有些年头,便肆意妄为,今日被我抓了现行,你休想逃脱!”
王熙凤虽然解气了,但可不会明说,谁让你当日亻我窗前氓毁我,今日如何?
她转头对变旁的婆子们下令:“將她给我绑起来,这些赃物全部收好,我要拿到老太太面前,让她好好看看这呈里扒外的东西又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