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把光明使者带来的真理与他们分享。”
奥尔特加皱了皱眉,提醒道:“圣堂里的修士生活安逸,你可能很难说服他们。”
罗尔夫摇摇头,回復道:“总要试一试。我是一名孤儿,八岁时父亲外出经商未归,
九岁时母亲病逝。因为会些算数,我被石堂镇圣堂的莱加修士收为学徒,並在成年后皈依成为修土。如今光明已至,旧的教会必將解体,我不能眼睁睁看著他们为那腐朽的王国陪葬。”
说完,罗尔夫喝了一口汤,转而问道:“那你呢,奥尔特加兄弟?”
奥尔特加捞了捞碗里的土豆块,回答道:“我打算跟隨斯派洛修土,他计划从王领走国王大道绕行到君临,向教会高层和国王请愿。”
罗尔夫听到要去君临城的消息后,皱起了眉头,担忧地说:“去君临城么?贝勒大教堂里的主教们恐怕不会允许他在那里传播这种被视为异端的思想吧?”
奥尔特加回应道:“我原本也以为他会不过,在听了光明使者的演讲后,我明白斯派洛修士不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想必他有一些不同的想法。但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让他独自前往如此危险的地方。所以集会结束后,无论是否能被光明使者选拔为烈日行者,我都必须走这一趟。”
提到烈日行者,那是只有最虔诚、最坚定的勇士才能背负的重担。罗尔夫此时的心情既志芯又期待,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资格成为其中一员。但是,即便不能成为烈日行者,他也已经找到了未来的道路,那就是如何让那些曾经为他提供麵包、让他健康成长的乡亲们再也不必经歷苦难。
在理论课程进行了五天之后,第六天,刘易开始讲授实战课程。
他强调,要建立一支属於穷人的武装,並非简单地让人穿上鎧甲、拿起武器冲向敌人就行。每一个愿意为信仰而献身的战士都是宝贵的財富,他们的生命不能白白牺牲。
儘管目前刘易还不能提供武器装备,但他却能分享许多战法和经验。
於是,他將那些愿意聆听这堂课的人一一主要是男性一一带到了修道院外的空地上,
向他们传授了盗版自戚少保发明的鸳鸯阵,即“天鹅阵”的用法。
这种阵法被发明出来,原本是为了在水网密布的江浙地区剿灭个人战力强悍的倭寇。
而这种场景,与烈日行者们当前面对的敌人颇为相似:在水网密布的河间地由平民对抗个人战力强悍的骑士阶层。
两个盾牌手负责正面防御,四个长枪手负责中程攻击,两个弓弩手负责远程攻击,两个草叉手负责侧面防御。
这样的阵型简单易学,对装备和战士个人战力的要求也低。每一个完整的天鹅阵正好十个人,一个阵型同时就是一只基本战斗单元。
因此鸳鸯阵除了具备战斗功能,还兼具了组织功能,是河间地平民最適合的战法。
刘易在整整一天的时间里,详细讲解了天鹅阵的使用要领,之后便结束了这一天的课程。
到了最后一天,他又用一天时间,向与会人员揭示了游击战的真諦。
“既然我们像麻雀一样卑微而坚韧地活著,那我们也要像麻雀一样机智勇敢地战斗。”刘易说道,“在战场上,我们无需与敌人谈论骑士精神或荣耀,只求实用,什么招数阴狠就用什么招数。七神或许会宽恕他们的罪行,但我们不会。因此,我们的任务就是送他们去见七神,让天父来审判他们。”
刘易提出,作为七神的战土,要像麻雀一样战斗,具体要做到三点:
第一,灵活机动。穷人的武装要採取小分队多股行动,忽聚忽散,出没无常,巧妙灵活地应对敌人。
第二,隱蔽突然。利用良好的隱蔽条件,瞅准时机对敌人进行突然袭击,使敌人防不胜防。
第三,积小胜为大胜。通过不断袭扰敌人,以最小的代价给敌人製造最大的困难,逐步爭取战爭的主动权,主要目的便是杀伤、消耗、迷惑、疲惫敌人。
相比於从西境甚至狭海对岸来的匪军们,河间地的民眾最大的优势就在於熟悉地形,
且是穷人们自己的队伍。
硬碰硬的战术,並不可行,河间地的贵族们已经用鲜血证明了西境军的强大。因此,
要想在与西境军的对抗中贏得胜利,只有採取游击战的战术,才能充分发挥出穷人武装的优势。
最后,刘易为整个集会做出了结语:“弟兄们,站起来,拿起武器去战斗!死亡不属於追逐光明的人们!”
刘易连续七天的演讲,不仅因为“智慧祝福”的加持而深入人心,更因为他所提出的顛覆性理论本身,就是让人难以忘怀的內容。
对於很多人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深刻地剖析这个世界的真相。
连那些跟隨刘易最久的烈日行者,也未曾系统地听到过这些的內容。他们感觉仿佛有一只大手拂去了眼前的迷雾,让他们看到了更清晰的世界。
由於经歷和兴趣的不同,不同的人记住的內容也各有侧重。修士们更多地关注了安舍与七神为一体七面的神学理论,骑士和战士们则更关注“麻雀战”和“天鹅阵”的战法推演,而流民的领袖和村落的长老们则更看重新的政体。
但是不管是否各有偏重,刘易传授的这些知识,都是无比宝贵的財富。
自此,他的“光明使者”称號,不再仅仅意味著他带来了光明之力,更代表著他用不曾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思想將穷人们从无尽的黑暗中解救出来,让他们真正地看到了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