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只能拖看两个老木匠夜里一起加班。
三个人在约翰的房间里拿著木炭在地面上写写画画,直到罗宾仅剩的一个女儿抱著木枕头来找自己的爸爸,才让约翰放过两人。
第二天一早,从费瑟尔庄园搬来的几只公鸡刚开始打鸣,约翰就拽著两个木匠开始下料。
修建水车的木头都是修道院自己储存的上好木材,已经放了好些年,非常乾燥,製作起设备不变形不走样。
水车的材料准备好之后,约翰又叫来正在铁匠炉那边修理农具的铁匠巴林,让他对锻锤的尺寸和重量给出意见。
之前在铁匠炉那边给刘易打下手,锻造“晋升徽记”时,巴林就对刘易的锻造工艺十分钦佩。
得知水力锻锤是光明使者亲自布置的任务,他立刻丟下手里的工作,来到约翰的手下。
不仅按要求反馈了锻锤的尺寸和合適的敲击频率,並且提出一些非常有价值的建议,
比如用轮芯和轴承这些受力大易损坏的部件都应该用铸铁製作。
当然,既然是他提的建议,又是冶金这一块的工作,自然也就被他接了过去。
了几天功夫,把材料准备好后,约翰带著人驾著车便带著待组装的部件来到了选定的河岸边开始安装。
安装水力锻锤,並不是只是装好放在那里就完事了。建设水力锻锤的目的是更好更快地完成铁製装备的製作,所以还要平整地面,营建铁匠炉和工坊的墙面和屋顶,这可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
於是,就在工坊动工开建的第三天,一个穿著蓝色外套的中年人便骑著马,领著几个人来到了河岸工地,向正在忙碌施工的工人们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在我的领地里做什么?”
工人们下意识地停下手里的活儿,看向正在搬运锻锤部件的约翰。
约翰放下工件,走过来对中年人说道,“查尔爵士,我是圣莫尔斯修道院的代理院长,修士约翰。愿七神保佑你。你也看到了,我们正打算在这里建一座工坊,用来打造工具。”
蓝衣中年人闻言皱眉说道:“圣莫尔斯修道院?我记得不是已经被山羊团给摧毁了么?”
约翰点点头,“是的,前些日子是被泰洛斯人劫掠了。不过我们还有四个兄弟活了下来,现在修道院张开大门又吸纳了一些失去家园的平民,所以人数又恢復了一些。”
中年人点点头:“约翰修士,是吧?如果你真的是圣莫尔斯修道院的人,那就应该知道,我是科斯塔家族的家主,查尔·科斯塔,这附近都是我的领地,你不应该未经我的允许在这里兴修建筑。”
约翰反驳道:“爵土,据我所知,这附近本来就是修道院和你的领地的交界处。尤其是这河边的荒地,一直都没有明確的归属。你的农田在那一边,离这条河流还有十几米的距离。我想,我们在这个地方修建一个工坊,並不会对你造成妨碍。而且工坊修建好之后,也可以为你提供源源不断的工具和武器装备。”
查尔爵士冷笑一下:“是么?每年工坊的產出分出一半给我,能做到么?”
“一半?”这嘴也张得太大了,约翰说道,“爵士,工坊的產出对於修道院的重建非常重要。不过我们愿意支付一些费用给你作为补偿。”
“你打算给多少?”
约翰伸出两个手指:“一年两个金龙,这个价格非常合理。”
在河间地,因为土地肥沃,水网密集,一亩土地大概能出產一百斤粮食。两个金龙不仅能够覆盖一亩良田的產出,甚至还有不少富裕。
约翰选定的这块工地,位於河岸边上,是一块水淹地,已经荒废多年,並不能用来种粮,所以两个金龙真的是非常有诚意的价格。
但是查尔·科斯塔爵士显然不是这么算的:“约翰修土,两个金龙作为占用我的土地的补偿是够了,但是作为我保护工坊的费用却差了很多。
现在的河间地,盗匪横行,你的工坊修在这里,你就不担心工坊修在这里,被土匪袭击么?你要是愿意出每年二十个金龙,我可以为你的工坊提供安全保护。否则说定刚建好,还没投入使用,就被土匪一把火烧了。”
这是明晃晃的赤裸的威胁,但是约翰还想爭取一下:“查尔爵土,无论是在七神的教诲还是国王的法律之下,都没有这样的规矩。二十个金龙·一套成品鎧甲,要费铁匠师傅一个多月的时间,连材料带工费也不过卖出四个金龙。你只是“提供保护”就要收取一年二十个金龙,实在太高了。”
“高?难道你的人的性命还不值这点钱么?”查尔爵士摆摆手,“好了,约翰。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废话。修道院里那些令人敬仰的虔诚的修士们,从来都只把注意力放在葡萄果实的种植和葡萄酒的酿造上,並不会把精力放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如果你真的是修道院的一员,就不要玷污这些美好的传统。”
这时候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琼恩插话道:“恐怕这些传统也没那么美好吧?据我所知,最初修道院和科斯塔家族封地的边界,可不是在这个位置。这些年来,科斯塔家族对修道院封地的蚕食从来没有停止过,难道爵士你不应该反省一下自己么?”
“哼,你又是什么玩意儿?我在跟你们所谓的代理院长说话,你竟然如此隨意地插嘴。”查尔·科斯塔怒地说道,“如果你的院长没有教过你什么是应有的礼仪,我可以用鞭子教教你!”
琼恩原本只是诈一下查尔·科斯塔,毕竟如果修道院如果以前一直没有声索过边境的所有权,那么被邻居们蚕食领土,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没想到查尔·科斯塔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矢口否认,而是试图以骑士的地位压人,看来这些土地的確是从修道的领地蚕食而来。
此时的约翰也从两人的言语交锋中听出了这个意思,便赶紧补充道,“查尔爵士,以前的事情,不管之前的院长与你有什么约定,我都承认,我只是请求你允许我们在这里修建一个简单的工坊。我们这里是处於河流的下游,无论是做什么,都不会影响你的土地的耕种。”
查尔爵士绷著脸说道:“够了,约翰修士,不要再说了。给你们一天时间把东西搬走。明天还会再来这里,如果你这些破木头还放在这里,我就把他们一把火烧掉。要是被我看到你们谁继续在这里修建我动起手来可没有轻重。
说罢,查尔·科斯塔带著他的几个伴当转身离开。
离开之际,还不忘往工地的木料上吐几口唾沫。
望著查尔·科斯塔的背影,琼恩问道,“约翰,工坊你还要继续建么?”
“当然要建。”他转头问向琼恩,“不过科斯塔是一点也不愿意看到我们的这座工坊修成,你的战士护得住我们么?”
琼恩想了想,说道,“没问题,从明天开始,我就把战士们的日常训练安排到这边来,左右不过半天的距离,完全没有问题。不过,修道院那边的防务就会空虚一些。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只能让那边的人先躲进围墙里,点燃烽烟,等到我们回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