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儿,你心中难受吗?”苏南卿盈盈望著她。
“姐姐心里难受?”柳月棠反问。
苏南卿默然片刻,缓缓摇头:“好像经常难受,心已然麻木了。”
她看著前方,目光飘忽:“棠儿,你別看我性子柔弱,可我若认定了一人,终其一生便只能是他一人。”
“初次侍寢时,我见到皇上的第一眼便沦陷,可现实却给了我重重一击。我甚至还未来得及细细瞧他,他便拂袖去了瑶华宫。”
“从那一刻开始,我便明白,皇上身边不止有三千佳丽,將来还是有很多孩子。”
“而我要做的,不是去爭风吃醋和妒忌,借棠儿的话来说,与其去做吃醋之人,不若做被吃醋之人。”
柳月棠抿嘴一笑,握住她的手道:“姐姐能如此想甚好。”
“放心吧,我虽心悦皇上,仰慕皇上,却也不会將自己走进死胡同的,棠儿你也是。”
“嗯……”柳月棠微微点头。
她定然不会將自己走进死胡同。
行走间,一缕暗香浮在鼻尖,温柔清甜。
柳月棠抬头望去,园中的桂已尽数开放,微风拂过,婆娑间散落一地的金黄,宛如一幅色彩的画卷。
“宫中的桂竟开得这般好。”苏南卿怔怔看著。
柳月棠嫣然一笑:“姐姐可会做桂酒?”
“在家时做过。”
“要不,咱们一起摘来做桂酒?待明年你生辰之时,再拿出来小酌两杯。”苏南卿兴致勃勃道。
柳月棠亦正有此意,两人会心而笑,亲自上前摘著桂。
而这如诗如画的一幕恰好落入了龙輦之上的帝王眼中。
此时枝叶摇曳,满树的碎金徐徐洒下,落於女子发间。
而树下的女子,一位娇媚,一位温婉,言笑晏晏,灿若舒锦。
即便是金黄的桂,也不及两人耀眼明媚。
萧衡招手让龙輦绕过去,而柳月棠和苏南卿也发现了萧衡的到来,提著篮福身道:“嬪妾给皇上请安。”
萧衡下了龙輦,走到柳月棠身旁虚扶一把:“美人顏色娇如,两位爱妃好兴致。”
柳月棠清眸流盼,嫵媚多姿:“嬪妾在和苏姐姐摘酿酒。”
萧衡和声道:“月下对酌,微醺而饭,倒別有韵味,待这桂酒做好后,朕陪你们一同饮酒赏月。”
柳月棠頷首:“是,嬪妾却之不恭。”
萧衡看了苏南卿一眼,“你倒甚少穿这般艷。”
平日里如南卿皆喜穿碧色或者浅蓝色,而今日却穿了一袭碧霞云锦裙,婉约中添了几分娇美。
苏南卿眉眼温软,浅浅笑道:“这是皇上之前赏给嬪妾的,嬪妾便让內务府做了身衣裳。”
萧衡略点头:“嗯,倒也適合你。”
聊了几句,萧衡便要离开。
“朕还要去一趟明瑟轩,便不打扰两位爱妃摘酿酒了。”
明瑟轩乃白美人的寢殿,萧衡定然是知晓了白美人有孕一事,所以特地前去探望。
柳月棠同苏南卿齐声道:“嬪妾恭送皇上。”
临走前,萧衡低头凑近柳月棠耳旁,低声道:“朕今夜去你宫里。”
柳月棠耳根一红,宛如娇羞的,欲绽还休。
一旁的苏南卿亦明白了什么,执起手绢掩唇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