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他们没事添什么乱,害他抓错了人,白费精力!
“慢著。”
那几人愣了愣,回头视线环视一圈,才惊觉是座中那位大人发话了。
头皮一紧,紧接著又扑腾跪了下去,战战兢兢,一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
“大、大人......还有何吩咐?”
萧景渊指尖轻敲扶手,不紧不慢道:“你们收了几个钱,就害得人家兄妹失散,若是那位小姐被歹人算计,出了任何差池,国公府追查起来,你们便是帮凶。到时候人头落地,这钱你们有命赚,可有命吗?”
六人皆是一惊,他们当时可没想这么多!
“小的们真没想害人,还请大人指条明路!”
萧景渊道:“那还不去快带沈大公子找人!”
“哦,是,是是是!小的们这就去!”
几人反应过来,忙不迭去了。
苏琛双手拢在袖中,因此看了萧景渊几眼。世子也太缺德了,这不是有心要坏四小姐的好事吗?
而杵在一旁的青峰则很疑惑地挠了挠头:世子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沈四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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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霜寧这边还不知將会发生什么,谢临带她逛灯会,猜灯谜,走遍了很多地方,两人玩得十分尽兴,不知疲倦。
阿蘅远远地跟在后面。
这时沈霜寧被一个卖画的摊子吸引,於是走了过去。
谢临的目光追隨著她,自然地站在她身侧。
摊主是个带著娃娃的妇人,火眼金睛,早早就留意到这对年轻人——
两人並行而走,各自手里拿了灯。
虽依然守著礼数,小伙子也没占人便宜,但姑娘垂眸时,手里的灯却总往她那边倾,因此两盏灯轻轻相撞,就差没有缠绕起来了。
连带著空气中都像沾了蜜。
摊主瞧著两人这眉眼间藏不住的情意,早把帐算成了小夫妻,於是当他们在摊子前驻足时,顿时笑开了,嘴甜道:
“夫人是想买支画?买一对画,保准你们今年顺顺噹噹,早生贵子!”
沈霜寧见她误会了,急忙解释:“我们不是夫妻。”
一旁的谢临笑著给了碎银,也无需她找,只道:“你看著来。”
摊主是个极有眼色的,立即舀起金黄稀,熟练地画了只比翼鸟,递给二人。
沈霜寧到底不是稚嫩的闺阁少女,她只犹豫了一瞬,便大方地接了过来,然后分成两半,一半递给了谢临。
少年面具后的眼睛轻眨了一下,耳根竟是红了。
他接过她手里的半个画,弯唇一笑:“多谢表妹。”
沈霜寧道:“你可唤我寧寧。”
谢临道:“那你也別总是小侯爷小侯爷的唤我,唤我明远吧。”
谢临,字明远。
公子的表字,那是极亲近的人才可以直呼的。
沈霜寧笑了笑:“我还是习惯唤你小侯爷。”
谢临便道:“都依你。”
摊主看著二人浓情蜜意的样子,忍不住笑,这不是夫妻胜似夫妻。
摊主便指著远处,道:“二位不如去那座桥上赏灯,那儿的景色可不比云霄楼的差。”
之后两人便站到了那座桥上。
画摊主诚不欺人,街边与桥上的灯倒映在水面,碎成满河流动的五光十色。
沈霜寧立在栏杆旁,微微俯身去看,眼睛都看直了。
谢临却在看著她。
看她眼中映著粼粼波光,鬢边的玉蝴蝶娇俏动人,他忍不住伸手,將她颊边散落的碎发拨到耳后,指尖顺势向后,轻轻拂过那只玉蝴蝶。
沈霜寧抬头看著他,眼里似有动容。
谢临凭心而动,微凉的手虚扶住她后颈,隔著那半张面具,唇贴在了女子的额头上。
准確来说,是吻在了面具上。
沈霜寧僵住没动。
直到天边绽开璀璨的烟,谢临猛地惊醒。
他终於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一张少年脸涨得通红,眼睛也瞪得大大的,他望著同样惊愕的双眼,指尖仿佛被烫到般鬆开了她。
一时无地自容地背过身去,扶了扶额。
天啊谢明远,你究竟做了什么?你这个登徒子,寧寧会被你嚇跑的!
谢临已经后悔得要命。
驀地,手心里被塞进了什么东西。
谢临下意识握住,抬手一看,竟是一个香囊。
寧寧给的香囊?!
“寧寧......”
谢临扬起唇角,立即转身,正要说些什么时,结果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沈霜寧身后的沈修辞!
笑意冻在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