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妃示意嬤嬤住嘴,笑比哭还难看:“没事的,既然不愿见我,那把汤留下吧。”
小廝只好把汤接下。
“......再帮我带句话吧,跟你家国公爷说,这些年,是我对不住他。”
燕王妃不再多言,放下帘子时,眼角划过一抹悔恨的清泪。
沈霜寧听完小廝回稟,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摆手让小廝將那盅汤端走,有些睏倦地打了个哈欠。
有孕之后,总会犯困,怎么都睡不够,便倚在榻上小憩了。
榻边烧著炭盆,暖融融的,渐渐沉睡过去。
......
寒月当空。
三皇子府內的一间屋子,门窗紧闭,空气中飘著一股甜腻到令人不適的气味。
榻上横七竖八躺著几个衣衫不整的女子,髮丝散乱,面色緋红,身上遍布伤痕,显然是刚经歷过一场荒唐。
而床边有一个被锁链扣住脚腕的女子,低垂著头,若是细看,便会发现她的长相竟跟沈霜寧有七八分相似!
此人正是当初赵黎安养的外室,如意坊的良妓淼淼。
淼淼去年已经被送离京城,先是给一官老爷当妾,又被官老爷拿去送人,对方职位更高,是个五品京官,对淼淼宠爱非常,日日带在身边。
那五品京官有幸见过沈霜寧一面,惊为天人的同时心底一寒,因为他发现家中的宠妾,竟跟安国公夫人长得极像!
这个发现让他整个人都嚇呆了。
他清楚那位安国公护妻的手段,自知留著淼淼就相当於留了个祸端,便给了一大笔银子让淼淼赶紧收拾包袱走人。
可淼淼尝过荣华富贵的滋味,岂能甘心再回到顛沛流离的生活?因此,她没有听从老爷的嘱咐,辗转间来到了三皇子府。
淼淼本以为攀上皇子便能过上比以往更好的日子,不成想,这三皇子府就是个魔窟!!
三皇子翟吉早已变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癮君子,而且在床笫之事上有著非常人的爱好。翟吉尤其“宠爱”她。
淼淼几次受不了想逃,被发现后都要脱一层皮,简直是生不如死。
就在这时,屋门被人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淼淼起初以为是皇子府里的下人,定睛一看,才发现对方提著一柄闪著寒光的利剑。
男人墨发隨意披散在肩头,冠玉般的侧脸镀著一层月辉,越显清灩妖冶。
淼淼心头浅浅跳了一跳,可就在男人森寒的视线扫过来时,她心里那点悸动瞬间散了,只剩刺骨的恐惧爬遍全身。
对方提著剑深夜闯入,定是来寻仇的,淼淼嚇得说不出话,身体抖若筛糠。
只见男人径直来到床前,而躺在床上的翟吉浑然未觉,直到被砍断了一条手臂,翟吉才从美梦中惊醒,疼得惨叫出声。
这声惨叫像惊雷般炸响,榻上其余几个昏昏欲睡的女子瞬间惊醒,待看清眼前这一幕时,瞬间嚇得魂飞魄散,尖叫著想要爬下床逃跑。
可没有一个人能从他的剑下活著出去。每一道剑光落下,都有一具尸体倒在血泊中。
不过片刻,屋內只剩下翟吉一个活口。
翟吉捂著伤口,望著眼前鬼气森森的人,又惊又惧道:“萧景渊,你竟敢......夜闯皇子府,你眼里可还有天家?!”
萧景渊似是扫了眼床边脖颈正在淌血的女子,隨即提剑搭在翟吉的脖颈上,一脸冷然道:“我最后悔的是,没有早点送你去见阎王。”
翟吉瞳孔猛然一缩,求饶的话还未说出口,脖颈处便传来了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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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霜寧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盖著一张毯子,维持一个姿势睡得久了,浑身都有些酸疼。
这时,她余光瞥见了杵在一旁的人影,以为是阿蘅,便开口让她过来给自己捏捏肩。
那人便走上前,手轻轻放在她肩上揉捏。
对方按摩的手法实在太舒服,沈霜寧原本清明的脑子又开始昏沉。
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垂落,侧脸埋在软枕里,模样又乖又软。
萧景渊垂眸看著她,一颗心好似泡在了暖泉里,之前毒发时斩杀翟吉的戾气都在这一刻尽数散去。
他特意换了身衣物才过来。
见她似乎又睡著了,便小心地抱过她,让她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