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与北方边界之地意味著什么?”
“若攻陷长城易如反掌,境外敌人怎会数千年来对长城充满畏惧?如果征伐草原轻鬆可得,又何来炎黄后代屡遭外敌侵扰?”
朱元璋微微摇头,流露出些许失望。
“陛下,殿下。”
“燕王起初也认为朱雄过於衝动。”
“然而,朱雄所取得的战绩却让燕王感到震惊不已。”
“仅以六千骑兵突破一万守军驻守的长城关隘,击杀两千余人,擒拿三千多人,自身损伤仅数百人。”禁军將领敬稟道。
得知这一结果后,
朱元璋与朱標相互对望了一眼,目光中满是诧异。
“父皇,我们恐怕都低估了朱雄。”
“他这少胜多、以弱克强之能不正如同昔日徐帅吗?”朱標隨即微笑道。
“之后怎么样?”朱元璋急忙询问。
“朱雄接著带著五千余骑兵渡过长城,深入北方地域。
不过目前尚无进一步的战报传回。”禁军將领躬身作答。
“这朱雄的確带兵有方,可就这么带领数千兵力闯入北元核心腹地,虽有胆识,但却把整个部队置於险境。”
“实在不妥当。”朱元璋低声断言。
“父皇勿忧。”
“四弟素来机智,必有后续动作援救朱雄。”
“如此优秀的將领才十七岁,只需稍加磨礪即成我大明栋樑。”
“古来黄金万两易得,而一良將难得。”
“上天既送我大明这般人才朱雄,岂能让这份厚赐付诸东流?”朱標含笑安抚。
“密切注意北方战况消息,有任何动態马上告知於我。”朱元璋嘱咐眼前禁军。
“臣遵旨。”
禁军毕恭毕敬请命,而后缓缓退下。
“標儿。”
“眼下战斗结束,你立即去督管户部与兵部,將抚恤亡残將士之物资儘快下发。
朕坐拥天下疆土,这些立下功勋之人不可令其心寒。”
“在朝廷里有你主持。”
“在外部,则有老四去负责分发。
只有这样朕才会安心。”朱元璋语重心长对朱標讲道。
即使治国多年,对朝中文武官员的诚信,朱元璋仍然疑虑重重。
抚恤金与救灾钱粮竟也有官员贪墨现象屡见不鲜。
朱元璋儘管重罚连施,仍有人甘冒死罪覬覦这笔不应染指的钱財。
“父皇尽请放心。”
“此事由儿臣亲身执行。”朱標立即屈身回答。
“还有啊。”
“再过几日便是儿媳妇的忌辰了吧?”
“你要记得带上允通前去祭拜一次。”
“明白,这么多年你知道你心中压抑甚久,先是失去兄长和母亲,接著因难產丧妻。
或许你对允通颇有微辞,可他毕竟是你的儿子,请莫轻待他。”朱元璋语气沉稳地叮嘱道。
“父皇教诲,孩儿谨记在心。”朱標郑重一拜,眼眸闪烁复杂的情绪。
“行啦,你回去吧。”
“还有一堆奏章等著咱们批阅呢。”朱元璋淡然一笑,对儿子朱標挥了挥手。
“臣儿告退。”朱標躬身行礼,隨后退出了议政殿。
朱元璋轻嘆一声:“標儿啊,为父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
我年事已高,这天下迟早是你的。”他默默注视著朱標的背影。
回到东宫后——
一名风姿绰约、身著华丽的宫装女子立即迎了出来。
她正是太子侧妃吕氏。
儘管太子正妃常氏早已去世多年,吕氏却始终未获晋升。
“殿下回来了。”
“奴家这就命人准备膳食。”
“允炆,快来拜见你父亲。”
见到朱標,吕氏笑吟吟地上前迎接,一旁站著的是十几岁的少年朱允炆,此刻正是那个將经歷皇位爭夺之难的君主。
“儿臣参见父王。”朱允炆恭敬地向朱標下跪行礼。
朱標点了点头:“起来吧。”稍停片刻又环顾四周,“允熥人呢?”
提起朱允熥,吕氏眼眸中掠过一丝阴翳,但很快掩饰过去。
她在太子府名义上虽为女主人,却一直掛著侧妃名號未变,而且自己的儿子虽年长,终究不过是庶出而已,这让吕氏心里对朱允熥满是警惕和防备。
“朱允熥应该在太子殿那边玩耍吧。
若是殿下有事需要吩咐他,我去叫便是。”吕氏表面上慈祥地说。
“不必麻烦了。”朱標摆了摆手,“一会儿你告知他,他母亲的忌日到了,到时候隨本宫一同祭奠。”
话毕,朱標径直朝著东宫內殿走去。
听到祭奠二字,吕氏心中涌起更多的恨意。
“殿下,我已经伺候你这么长时间,你居然还在惦记那个贱人。
她有什么值得你这样牵肠掛肚?”
一旁的朱允炆闻言缓缓站了起来,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和伤感:“娘,父王是不是不太喜欢我呀?”
“不会的。”吕氏忙笑著说道,“你是天资聪颖的好孩子,父王怎么会不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