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大多身份贵重,都是对大明开疆拓土立下汗马功劳的人物。
现如今却因为一场衝突个个掛彩。
全场之中,唯独朱雄仍然站立,他的神情从容不迫,毫无波澜。
眾人自然都清楚这起案件的来龙去脉。
钱唐紧锁眉头,陷入深深的犹豫,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若非这案件非同寻常,京兆尹也绝不会特地请钱唐前来。
“大人,这是刚刚整理完毕的卷宗,请大人过目。
“京兆尹一边说著,一边將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
钱唐接过卷宗仔细翻看后,缓缓开口:“凉国公,对此案你有何说法?“
蓝玉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隨后愤愤地道:“本国公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要我怎么说?还不立刻拿下那恶徒!“儘管心知肚明是自己有过错,但他依然不肯认错,而是趾高气昂地训斥著。
钱唐目光坚定地注视著他:“凉国公,此案过错確实在你。
“
蓝玉听了更加暴跳如雷:“就算错了又能怎样?可是他杀了我的眾多亲卫,还伤害了我和其他人,大家为大明建立下了无数战功,难道就这样算了吗?“他说话的语气完全是在无理取闹。
朱雄微微瞥了一眼蓝玉,內心冷笑著:“果不其然,蓝玉就如同史书所记载一般,傲慢自大且飞扬跋扈,这一切都是真真实实的歷史。
在太子朱標在世时,朱元璋未对他下手;可一旦朱標故去,就引发轰动一时的蓝玉案,几乎灭了淮西一派。
由此可见,他纯粹是咎由自取。
“这一念头在朱雄脑海中转瞬即逝。
“说起这事,凉国公你好意思提吗?你的確是为大明建下殊勛的大臣,那朱將军又何尝不是?八十多人公然闯到人家门前叫囂生事,竟还想群起围攻孤身一人的朱將军,若非他武艺超群,说不定早被你们害死!我们仰望这些英雄豪杰,他们受到万民敬仰。
一旦被你们伤害,你们可就是国家罪人。
这般滔天大罪,你以为你能推卸得掉么?“钱唐拍案而起,愤怒地质问蓝玉。
他早就厌烦了蓝玉的蛮横,同时对朱雄卓越的战绩十分钦佩。
作为刑部尚书,身为朝廷重臣的他更应坚持公正,绝不可偏袒护短。
要是徇私枉法,包庇像蓝玉这样的官员,那他也必將遭遇和胡惟庸一样的惨澹下场。
面对钱唐义正辞严的话,蓝玉皱起了眉头,强词夺理地反驳:“莫非所有过错都要归咎於我一人?“
然而这时,门外传来一声严厉冷静的声音:“既然如此,若罪不在你,又会落在谁的头上?“
隨著这一声音,所有人都神色一凛,齐声拜倒相迎:“殿下驾到!臣等恭迎殿下!“
太子朱標脸色阴沉地步入大殿,双眼凌厉地注视著蓝玉以及他身旁的隨从,在朱標的压迫性目光之下,这些原本张狂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再也不敢放肆。
即便淮西眾將平日里跋扈惯了,可在真正的储君太子面前仍不敢有丝毫轻慢。
“蓝玉!“朱標冷冷地讽刺道:“什么时候开始,整个应天府都被你当作自家封地了呢?你可真是给我们长脸啊!“
蓝玉浑身颤抖,慌乱间低下头承认:“臣...臣知道自己错了。
“
他一辈子最害怕的正是两位人物:其一是朱元璋,另一个便是眼前的朱標。
朱元璋之所以一直未曾惩治蓝玉,正是因为有朱標压得住局面。
然而歷史上的朱允炆则完全无法压制蓝玉这样的人。
所以歷史上那些难以约束的强大將领最终都成为隱患,並遭到朱元璋的清洗,为的是替自己子孙清除障碍。
而此刻,朱雄依旧保持平静。
“朱爱卿...“朱標走到朱雄身边关切询问:“你伤势如何?“
当得知蓝玉率领人马闯入朱府,並对朱雄展开围攻时,朱標大吃一惊,立即启程赶往现场。
然而他到达之时,战斗已然结束,所有相关人员都被押解至京兆府。
“微臣无碍。”
“只是此次不慎错伤数人,恳请殿下定夺。”
朱雄神情惶恐地向朱標行礼说道。
“杀得好!”
“此事件中你並无过失。”
“而且本宫必得给你一个公道。”
朱標当机立断地下了定论。
话音落下。
蓝玉等人的面容顿时变得极度尷尬。
这次他们真的吃了一个大亏。
况且事情完全没道理站在他们那边,数千双眼睛目睹全过程,过错確实出在他们身上。
“多谢殿下恩宽。”朱雄急忙称谢,心底其实毫不惊讶。
如果是发生在蓝玉门前,则应受责罚;但在自己家门,被蓝玉挑衅並遭遇合围,奋起自卫击杀歹徒可谓正当合理。
安抚完朱雄之后,
朱標转身面向蓝玉等人,面容再度转为冰冷:“说吧,本宫该如何惩罚你们?”
“殿下莫要动怒。”
“我们知错了。”
蓝玉等人咬牙忍著伤势跪倒在地。
就在此时,
京兆府外突然传来一阵密集脚步声。
一群身穿飞鱼服、腰悬佩刀的锦衣卫现身场中。
“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