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儿轻飘飘看她一眼。
气得抚琴暗暗跺脚。
內室。
郑明芷讥誚地嗤了一声。
“他倒对那小蹄子挺上心,轻易就点了头,也不嫌那贱婢在外给他丟丑!”
她把事情拖到昨晚才说。
一来太子忙著正事,她確实不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拿后院的事去扰他。
省得让人觉得她分不清轻重缓急。
二则,也是她心里不舒坦。
终究还是不想那小蹄子轻易得逞,想看她临到赴宴了才著急忙慌地收拾。
是时她隨便寻个藉口把自己摘出去,也算坐实了那贱婢上不得台面。
反正有金承徽的事在前。
她被金承徽气得忘了这事儿也正常。
她打算半夜了。
或是到了今儿一早再派人去传消息。
谁知太子居然把事给那小蹄子说了,插手该主母管的事,他也不嫌跌份儿!
庞嬤嬤替郑明芷顺著气儿。
“您与东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蹄子再是不好,出去了就代表著东宫的顏面,她自己丟丑无妨,您……”
郑明芷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她虽想那小蹄子当眾丟丑,最好是能让她今后都没脸出去见人的那种丑。
但如今她和东宫共荣辱。
她不仅不能动手给那小蹄子下套,若那蹄子真被人羞辱或是做了落东宫体面的事,她还得帮著遮掩。
只有东宫好了,她才能好。
一刻钟后。
郑明芷从內室走了出来。
她今日打扮得比昨晚家宴还要雍容端庄,满头珠翠,通身的东宫主母气势。
槛儿和曹良媛向她请安时,她的眼神就审视地在两人身上打了转。
然后象徵性说了两句要恪守规矩,小心行事之类的话便领著人打头出去了。
曹良媛和槛儿有序地跟上。
一路无言,到了东宫大门口刚及辰时。
门前停著储君的仪仗队。
十六抬的朱漆轿輦,輦身上八条四爪腾云龙在晨光中威风凛凛,另设有华盖,以金银线绣著云鹤、麒麟。
轿輦前侍卫举幡开道。
东宫属官各个身著官袍,分两列站於后,偌大的东宫门前一片静默庄肃。
槛儿她们为內宅女眷,自然不能就这么出去同这些属官们直接碰面。
她们便在距离门口四丈远的停下。
原地等了会儿,不多时太子的身影出现在了仁安殿前的朝华门门口。
今日的他一身赤底织金云龙纹的朝服,袍子上绣著山、龙、宗彝九章纹,腰束金镶玉緙丝带,坠著风调雨顺佩綬带。
头顶太子冠,脚踩四龙缎面靴。
隨著他一步步走来,晨阳往其身上镀著金光,更衬得他雍容威仪不似凡人。
饶是郑明芷再不喜太子。
也不得不承认这人当真有一副好皮囊,那通身的气势激得她心砰砰直跳。
曹良媛强行镇定,隨郑明芷一道向来人见礼。
槛儿倒是见惯了太子的气派,但这具身子还是头一回见这样的他。
以至於一见到人,她的脸就烧了起来,心也跳得厉害,像藏了只兔子
不过,人都是好美的。
撇开情情爱爱,槛儿对太子的外形还是极其喜爱的,不论脸还是身子。
趁人没走远,槛儿暗自欣赏了会儿。
殊不知太子爷目力惊人。
远远就看到了她娇羞甜蜜又略带满意的眼神,显然是看著他想到了別的事。
什么事能让她露出这样的眼神?
骆峋当即想到了昨晚。
想到她那时,在他耳边说他好厉害的话。
骆峋抿紧唇。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她可真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