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珩站在距离他两三百米的地方。
夜晚的路灯并不明亮, 隔得又远,陶稚只能隐约看出个轮廓,但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修长挺拔的身形,灯光为他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傅司珩静立在夜色中, 右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 往他这边望来。
两人的目光猝不及防地对视上, 陶稚有些不可置信, 脑袋也反应不过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傅司珩会出现在远隔千里的, 他的家乡。
好神奇。
好惊讶。
傅司珩在他愣神的时候, 朝他走过去。
手机里的说话声陡然消失, 嘟声响了一会儿,傅司珩站定在陶稚面前。
是真的。
不是幻觉。
陶稚眨了好几下眼,终于意识到这个事实, 内心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有点暖, 有点酸。
还有心脏跳得很快……不,似乎又不是很快。
好像是和平时的频率不太一样, 还有个小人一直咚咚咚地敲。
呼吸的节奏也乱了。
突然停滞了一瞬, 等回过神来时,周围忽然变得好安静。
明明对面便利店, 几名青年付完账, 提着好几个塑料袋, 大声谈论着通宵打游戏,吵闹得让人心烦。
但陶稚没有注意到。
他看着眼前的人, 仰着脸, 呆呆地喊他:“傅哥。”
傅司珩:“嗯。”
“你怎么会过来啊。”陶稚眼眸微动:“好惊讶,突然之间就出现在我面前了,吓了我一跳。”
“太突然了。”陶稚重复的, 想要说明自己惊讶的心情:“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很不可思议。”
傅司珩听到他的话后忍不住笑了。
陶稚的说法很可爱。
“早就来了。”傅司珩告诉陶稚:“今天早上到的。”
因为真的很想他。
比上次分别还要想。
明明这次时间短得多,只有五天……不,是不到五天。
陶稚五号下午就会回学校,傅司珩五号晚上就能在高铁站接到他。这是很短暂的分离时间,甚至,在昨天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过去了一天。
接下来只需要再等三天,陶稚就回s市了。
区区三天而已,时间很短。以前又不是没分开过
三十天都有,忍忍就过去了。
傅司珩这样劝自己。
……
可他就是忍不了。
电话挂断之后,他耳边依旧是陶稚的声音。
可能陶稚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吐槽表弟的时候,声音很闷,很不高兴,很头疼,还有一点的……不乐意。
说自己累的时候,重复了两次只有一点点而已,但嗓音里的似有若无的委屈却出卖了他。
习惯了承担家里的事情,觉得累都不该。
只敢说一点点,告诉自己姑姑挺好的。
但其实这并不是陶稚该去偿还的人情。
可怜的小家伙。
傅司珩甚至可以想象,陶稚在楼下街道和他通话时孤单瘦弱的身影。
半夜睡着睡着,忽然起来抽了好几根烟,然后就冲动地订了机票去找他。
太冲动了,像个毛头小子似的不管不顾,实在不符合他的性格。
他坐在飞机上才意识到。
而且陶稚并不想让他过来。
他不该这样做。
但这念头只存在了很短暂的半分钟。
因为傅司珩知道陶稚为什么不让他过去。
无非就是觉得没有时间招待他而已。把他撇在一边不管呢,陶稚又做不出来这种事。
所以傅司珩一开始是没打算出现在陶稚面前的。
下飞机后,傅司珩先去了医院门口。
早上七点多就到了,在医院附近的自助餐厅坐着。
隔着窗户,看见了陶稚在对面早餐店买包子豆浆,再提着早餐进到医院。
陶稚进医院之后,他在附近开了间房。
中午出来吃饭,没有见到陶稚。
晚上五点左右才又看见他。
小笨蛋没有防备心,跟着他一路也不会被发现,很轻易地就知道了他的住所。
原本傅司珩是打算就这么远远地看着他就行,反正自己待在家里也没事,就当打发时间了。但没想到临时会出这样的状况。
“看到我很惊讶吗?”傅司珩觉得陶稚现在的模样呆呆的,也很可爱。
五月初,天气逐渐转热,陶稚的睡衣换成了薄款的长袖睡衣。纯棉的布料上印着线条小狗张开大嘴笑的图案,看着很快乐的样子。
翻领的领口处也有只咧嘴笑的小狗,正好贴在脖颈处。
白皙漂亮的脖颈线条,随着仰脸的动作,勾勒出一条柔和温润的弧线。
“是啊,很惊讶,早上就到了怎么不告诉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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