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代价，对吗？”

江太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之內迴荡，孤零零的，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刚刚，伏羲完成推演后，得出人族大兴的结论后，眾人都很兴奋。

伏羲以调养身体为由，屏退眾人。

现在整个大殿，就只剩下了江太、伏羲二人。

“咳咳……”

伏羲咳嗽了两声，如行將就木的老人那般，缓缓抬头：“还是瞒不过您。”

人祖大殿不似妖皇宫那般金碧辉煌，再加上江太喜黑，也没有摆放光源，如今大门关闭，仅有丝丝缕缕的光亮穿透门窗，落在伏羲身上，添上一份苍白。

伏羲推演人族未来，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原本顺长的黑髮如今却如冬季枯草一般，杂乱、毛糙。

双手枯瘦，一眼便能看出骨骼形状。

气血乾涸，神魂不稳，生机奄奄，这是伏羲窥探未来所付出的代价。

“我所见的卦象中，不止有人族大兴，还有一道……腥浪如麻！”

喉咙乾裂，声音嘶哑，像是压著一块巨石，仿佛来自於九幽地狱的恶鬼。

那是大凶之兆，一场血祸！

具体的信息伏羲也看不出来。

但能引发如此凶兆的，除非是人族人口沦丧大半，要么就是一位人族中极具重量的角色死去……

而能在人族之中占据如此地位的个人，只有两位。

“这件事，不要说出去。”

江太眸色不变，只轻声说道。

“您……”

伏羲眸色变了又变，但话到嘴边，却被江太压了回去。

“寿元仅剩千余年，需你勤加修炼，怠慢不得。手头上的事务，可分些给手底下的人。”

江太如此说道。

他当然知道伏羲想要说什么。

在如今的人族中，將他与伏羲放在同一位置上，完全可以说是夸奖伏羲。

“三千年前，那时还是野人部落时期，部落以全族之力，举我踏足超凡。那时我便说过……”

说道此处，江太不由停顿片刻，声音由轻转重，激昂而亢奋：

“从此以后，我將护佑人族前行！”

……

数年后，顓頊王定下的议事时间。

巫族对此次三位当世最强者的聚首，无比看重，已经筹备了数年之久。

此时的巫族都城，穷桑。

数十位巫族帝者显化身躯，每一个都绝大无比宛如山岳，散发著滔天的气血，威风凛凛，如同精雕细琢的铜像，围绕在这座由通天建木雕刻而成宫殿四周，令无数生灵望之生畏。

他们是站在万族顶端的那一批。

但今天，他们却不是主角，而是守卫、是僕从。

至於其余的巫族大军？

一个都没有。

他们连靠近这座大殿的资格都没有。

“戾！”

就在这时，一道震动天地的啼鸣声，威严浩如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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