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根本没有用刀，直接用大手抓住一个背对著他、正举刀劈向“夜影”后颈的黑衣人。

他手上稍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

那黑衣人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软软垂下。

隨后那身体如同破麻袋般被石大柱扔出，狠狠砸在另一个黑衣人身上，两人滚作一团。

石大柱看也不看，反手抽出背上那柄精铁打造的沉重陌刀。

“给老子死。”

石大柱咆哮著，陌刀横扫带著恐怖的破风声。

“鐺，噗嗤！”

一个试图格挡的黑衣人，他手中的钢刀如同枯枝般被斩断。

紧接著沉重的刀锋毫无阻碍地切入他的腰腹，鲜血瞬间狂喷而出。

那黑衣人也被巨大的力量带得横飞出去，撞塌了半堵矮墙。

石大柱如同虎入羊群，沉重的陌刀在他手中竟显得举重若轻。

劈、砍、扫、砸，没有任何哨的招式，只有最纯粹的力量碾压。

陌刀所过之处，断刃横飞，骨断筋折，惨叫声不绝於耳。

他身后的五名净军好手也如同猛虎下山，三人一组，结成简单的战斗队形，配合默契与残余的黑衣人绞杀在一起。

战局瞬间逆转。

刘七看著自己带来的精锐在石大柱那恐怖的陌刀下如同麦秆般被收割，又惊又怒。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黑乎乎的圆球，狠狠砸向地面。

“噗”一声闷响，一股刺鼻的浓烈黄烟瞬间瀰漫开来。

“闭气，是毒烟。”一位净军怒吼一声，屏住呼吸，並迅速向后撤去。

借著毒烟和夜色的掩护，刘七和仅剩的两个心腹如同丧家之犬，连滚带爬消失在街巷深处。

黄烟渐渐散去。

胡同里一片狼藉。

燃烧的房屋发出噼啪的爆裂声，火光映照著地上的尸体和血跡。

石大柱拄著沾满鲜血和碎肉的陌刀，胸膛剧烈起伏，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

他赤红的双眼扫过战场，最后落在那间仍在熊熊燃烧的土坯房上。

“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石大柱的声音嘶哑，带著浓重的血腥气。

两名净军立刻冒著浓烟和高温冲入火场。

片刻后退出，他们脸上带著菸灰朝石大柱摇摇头。

“火太大，不过里面没人。”

听闻此言，石大柱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至少他要保护的人没死。

“『夜梟』你们两人先回去，將此地之事告知李大人，让大人將这些尸首运回去。”

“至於我们几个先在附近搜索，看能不能找到赵远明。”

……

胡同深处，废弃的渗水沟出口，一块布满青苔的石板被无声地顶开。

赵远明略显狼狈地从狭窄的通道中钻出，身上沾满了泥土。

他迅速將石板復位，警惕地扫视了一下四周。

远处他那间棲身的小屋方向，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夜空。

喊杀声已经平息，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隱约传来。

赵远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神变得更加幽深。

他伸手入怀，摸出那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九边危言》手稿。

月光清冷，他最后看了眼那映红夜空的火光。

之后转身，毫不犹豫没入了更暗的街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