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夏商陷入了思考中，似乎也没什么问题需要询问，马克缓缓起身，提起了夏商给的那个箱子，“我还要回南山地下城復命，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他看向沈望舒，“少校，我们走吧。”

沈望舒一愣，她有些不解的跟马克对视一眼，但在他严肃的眼神下，还是默默的跟著他走了出去。

他们一同走了上了车，待车门关闭，沈望舒还是不解的问。

“上校，为什么......”

“你已经不適合完成这个任务了。”马克抬眸撇了她一眼，声音冷峻，“你的眼神不对。”

“什么？”沈望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也许你现在还没意识到，但我作为旁观者，看那的比你清楚。”

马克將这椅子的靠背放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昨天透支异能的疲惫还没彻底消退，他是一直强撑著跟夏商交流。

“你的眼神里有好奇心，以及一种探索欲。”

“这难道不是应该吗？”沈望舒不解的说，“我的责任，不就是获得关於他的一切情报？”

“如果是理智的好奇心，这种情绪不该表现在眼神里。”

沈望舒微微蹙眉，“您是不是太过于敏感了？”

“到了这个时候，不敏感的人早就死了。”马克声音低沉，“说实话，在那个人下楼，我看见你眼神的时候，我的心底是发凉的。

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他不但解决掉了那头魔祟神，甚至还顺手“解决掉”了你——我甚至一点察觉都没有。

现在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他在我们面前总是显得那样游刃有余，就好像对我们有著绝对的信任。

他对於人性有著绝对的掌控力。

我们这样的人，面对他，就如同孩童面对一个成年人。

你待在他身边，非但得不到你想要的，反而会被他所掌控。”

“更何况，”马克睁开双眼，“你现在觉醒了引力异能，是目前为止已登记的所有异能目录里从未出现过的。你的地位、你的价值，已经跟过去完全不同了。”

沈望舒低下头，陷入长久的沉默。车厢里只剩下引擎运转的低鸣。片刻之后，她忽然轻声开口：

“停车。”

但她並没有等车停下，引力异能覆盖了整辆车，让它脱离了地面，缓缓漂浮了起来，无法前进。

她打开了车门走了出去，车子落地。

马克没有再继续挽留，只是继续闭上了双眼。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机会，他没有任何义务阻拦....

.......

沈望舒再一次的推开酒馆大门的时候，那三个人就已经不在这酒馆大厅里了。

他们回宿舍去洗澡了。

经歷了晚上的战斗，他们身上覆盖著浓烈的血腥味。

他们是流民，不洗澡已经是他们的习惯了，短时间內让他们改变还是比较困难的，基本每次都需要夏商去提醒。

沈望舒推门进来，夏商仿佛毫不意外，只是默默的將吧檯上的另一杯咖啡往前推了推。

“你要喝咖啡吗？我擅作主张给你泡了一杯生椰拿铁，你们这些年轻的女孩应该都比较喜欢喝这个。”

沈望舒凝视著夏商，良久后她道，“你早就知道我会回来？”

夏商没有抬头，只是默默的擦洗著自己刚刚喝过的杯子。

“因为我这里，有你想要的所有东西......”

他缓缓抬起头，他的眼神像一口古井，幽深，平静，扔下一块石头也听不见迴响。

这种幽深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仿佛一股实质的浪潮正逐渐的將她淹没。

“马克说你很可怕。”沈望舒平静的说，“能掌控人心。”

“自詡掌控人心的，最终都会死在人心上。”

夏商眼瞼微收，把洗好的杯子放在了杯架上。

“我从不尝试掌控什么，我只提供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