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奇说完推开人群，狼狈地跑了出去。他的两个跟班面面相覷，也赶紧追了出去。

“哈哈哈！”

眾人此时都是鬨笑起来。

“奇娃儿，真是输不起……”

“没想到，云娃儿不但背书厉害，字也这么好！”

“难怪昨天我爹还让我多跟云娃儿学……”

张云没理会这些，只是小心地抚平沙盘，將刚才写的字跡抹去。隨后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

张昶的声音响起。他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看著张云的沙盘，又看了看张云。“张云你……写得很好。”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夫子讲的话，你记得真清楚。”

“谢谢昶哥儿。”张云微微躬身。

“你坐这里！”张昶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一个位置，那里原本是张奇跟班张环的位置。

“这里离夫子近些，听得更清楚。门口风大。”

张环见张昶竟然把自己的位置给了张昶，脸上的不满一闪而过。

“那是……”

他想反对，话说到一半却被张昶一眼瞪了回去。

他不敢出言反对，只好委屈巴巴的看向张掖。

张掖的目光在张云与张昶、张环三人身上不停闪过，最后终於说话了。

“环娃儿，还不赶紧把你的东西搬走！”

“可是！”张环脸上再次露出委屈的表情，但面对张昶与张掖的目光却只能乖乖的搬走自己的东西。

张云原本准备拒绝的，话要出口时，转念一想却是没有推辞：“多谢昶哥儿。”

他抱起自己的东西，平静地走到张环原本的位置坐下。

这个位置確实光线更好，离夫子更近，能更清晰地听到讲解。

张昶似乎鬆了口气，也回到自己座位坐下，拿出书卷，开始温习。

只是眼角余光，偶尔会瞟向旁边那个正在沙盘上默默练习字跡的瘦小身影。

从这天起，张云的生活就被严格而充实的读书生活填满。

每日天未亮便起身，帮母亲做些力所能及的轻活，然后揣上王氏特意为他准备的一个粗粮饼子，赤脚踏著露水赶往族学。

课堂上，他永远是听得最专注的那一个。

王老夫子確实是有本事的，每节课都是旁徵博引，在他的讲解之下，张云方才明白自己对古人的了解竟是如此肤浅。

张云心中那后世记忆带来的傲气也彻底被击散，他就如同一块巨大的海绵一般，贪婪地吸收著一切知识。

他惊人的记忆力让他能一字不落地记下夫子的讲解，两世的记忆又让他往往能触类旁通，提出一些让夫子都眼前一亮的、角度新颖的问题。

虽然限於年龄和阅歷，有些问题显得天真或偏颇，但那份灵性和思考的深度，已远超同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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