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8章 席捲北莽  剑冢饮酒十二载,一步问剑武帝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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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莽,东锦州。

北地风烈,捲起千堆雪。

那尸山便突兀地矗立在茫茫雪原之上,像一尊魔神撕裂大地探出的狰狞脊背,污血浸透冰雪,冻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琥珀。

残肢断刃,破碎臟腑,与死不瞑目的头颅层层叠压,勾勒出死亡最原始的轮廓。

山巔,立著一袭白衣。

白衣胜新雪,不染半点猩红,在这修罗场中洁净得近乎妖异。风吹动她的衣袂,猎猎作响,却吹不散她周身那股凝固了般的死寂。

她是洛阳,三日杀伐,数百北莽武夫尽歿於此,成就了这座用性命堆砌的京观。

起因简单得可笑。

一个自恃身份的北莽权贵,在酒肆里用沾著油腥的手想去捏她的下巴,说了几句皮肉儿比天山雪莲还嫩之类的浑话。

然后,他的头颅便像熟透的瓜果般炸开,红的白的,溅湿了旁边諂媚笑著的门客一脸。

於是,追杀便来了。一波接著一波,为名,为利,或是为那虚无縹緲的江湖道义。

北莽江湖,最不缺的就是血性和悍勇。

他们呼喝著,刀剑出鞘的錚鸣比寒风更刺耳,从四面八方扑向那孤零零的白衣。

然后,他们都成了这座山的一部分。

她的动作似乎並不快,指尖点、拂、拈、弹,宛如拈。

但扑上来的人,喉间便多了一个血洞,眉心便绽开一朵红梅,或是胸腔突兀地塌陷下去,爆裂开来。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劲爆炸,只有最简洁、最精准、最冷酷的死亡。

她的眼神始终平静,甚至带著一丝倦怠,仿佛不是在杀戮,只是在拂去衣角沾染的尘埃。

血泉喷涌,在她身外三尺却似遇无形壁障,纷纷滑落。

三日不歇的车轮战,未能让她白衣染血,甚至未能让她呼吸急促半分。脚下尸体越堆越高,她的身影便越发显得孤绝。

有人开始胆寒,开始后退。

那不再是廝杀,是送死。那白衣女子不是人,是漠然收割生命的雪山鬼魅。

消息像长了翅膀,带著浓重的血腥味,插遍了北莽。

茶馆酒肆里的江湖客们唾沫横飞地描述著那尸山血海的惨状,语气里带著惊惧,也藏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这等魔头,百年难遇!

棋剑乐府。

府中清潭畔,有青衣大学士正拈子沉吟,对面坐著眉头紧锁的剑气近黄青。

传讯的弟子跪在远处,声音微颤地说完最后一句:“……至今无人能近其身三尺,尸首已逾三百具。”

“啪嗒。”

青衣学士指尖的黑子轻轻落在玉盘上,发出清越一响,打破了满庭沉寂。

他未看那弟子,只是望著棋盘上错综复杂的局势,似是对黄青,又似是自言自语:

“三尺禁域,血海孤山。”

“这般不讲理的杀人法……”

“確实是那个人回来了。”

府主捻著鬍鬚的手一顿,眼中掠过一丝极深的惊悸。那个名字,在北莽高层,尤其是在棋剑乐府,有著截然不同的分量。

潭水无波,映著天上流云,也仿佛映出了远方那座尸山与白衣。

青衣学士缓缓再拈起一子,轻声道:

“这北莽的天,看来要被她杀穿了。”

“那就不让她杀穿。”

一个声音传来。

黄青转头看了过去,隨后便发现了一个中年人站在鱼塘边上。

这个人他並不陌生。

更漏子洪敬岩,棋剑乐府的天象境,名字能令北莽江湖屏息的存在。

青衣学子看了他一眼,“你统帅柔然铁骑,不可轻易妄动,是陛下让你去的么?”

洪敬岩点了点头,隨后便开口道,“点柔然铁骑。”

他不是去讲道理,也不是去赴约。他是去拦截,去镇压,去將那柄即將杀穿北莽江湖的利刃,强行折断。

剑气近黄青没有拦截洪敬岩。

如果不是因为他前几天跟吴来一战受伤的话,那么现在去拦截洛阳的应该是他。

洪敬岩给自己擦屁股,他也犯不著再去挡。

三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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