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双手捧住他如玉的一张脸,嘴角弯成月牙:“所以啊,混蛋,你要补偿我。”
上官陌吻她的手心,声线低迷:“嗯。我补偿你。那你要什么样的补偿,苏浅?”
苏浅笑声里一丝促狭:“嗯……亲亲抱抱举高高……是不可能,我这体态受不了。那就伺候我洗漱吧。”
上官陌的声音里也含了丝笑意:“其实如果你喜欢亲亲抱抱举高高,我还是可以做得到的。”他目光落在她滚圆的肚子上。
门外,去而复返的钟云狠狠抽搐着嘴角。
这果真是传闻中铁血狠辣的主母苏浅吗?这果真是自家运筹帷幄城府深如海的黑心主子么?
一定是自己幻听了。
钟祭司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钟云,什么事?”上官陌的声音响起。
钟云忙慌忙放下手立正,回道:“陛下,太上皇留了道敕旨,走了。”
“拿进来。”
上官陌温吞的声音传来,钟云捂着自己的小心脏,战战兢兢开门,战战兢兢进门……没听错的话,里面正传来水声哗哗,如果,他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他想起昔年他主子的贴身侍卫月魄,据说因为常常看见不该看见的而被关禁闭,还据说关禁闭寻常得就像家常便饭。身子再次抖了抖。
进门,低着头,眼角余光果然扫见,他的主子正给歪坐在椅子上的女陛下洗脸,修长如玉的手沾着春水抹过她绝色的脸,他的头更低了。
苏浅好笑地道:“钟祭司,是掉了什么东西在地上么?”
“呃,没,没有。”钟云觉得脑门冒冷汗,头开始疼了。
苏浅拿毛巾擦脸,上官陌从她手上把毛巾拿过来,轻柔给她擦拭,温声道:“钟云,你念一念吧。”
钟云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抖:“上天眷命,上皇敕旨,”下面的内容掠进眼帘,声音又抖了抖,抬眼看向正梳妆的两人,见苏浅眉梢挑起,忙念:“帝凤上官陌,天之骄子,人中龙凤,德行天下,善惠百姓,自登基以来,使苏国上下政治清明,海晏河清,民生安顿,朕观之,心甚慰。故,苏国交予帝凤,民心所向,天命所归也。朕承天命,敕旨所达,尊上官陌为苏国新帝,苏姓家族自此退出苏国朝堂。钦此。”
上官陌正在给苏浅梳理头发的手顿了一顿。
苏浅噗嗤一乐:“死老头子总算干了件得人心的事。”转眸望向钟云:“没说其它的了?”
钟云认真地谨慎地:“上皇还说,虽然帝皇陛下不大在意礼教风俗,但大婚需还得尊一尊礼制,请帝凰陛下今天回自己府上住,等候明日新帝的花轿上门迎娶。”
苏浅转过脸挑眉看向上官陌:“又干了件得人心的事。听见没?尊礼制。按礼制,新郎新娘子大婚前是不能见面的,新帝陛下,请您回宫去吧,明日抬着花轿到对面的严府来接人。”
上官陌揉着眉心,“娶你的代价,是要替你们苏家扛下江山。这个,是不是忒不讲理了些?”
钟云嘴角狠狠抽了抽。
有人为了江山不惜踩踏着累累白骨,有人却将江山看成是负累,恨不能躲得远远的。
苏浅唇角挑起:“苏允洛和苏启阳听到这个消息,不知会不会抓狂呢。能让他们气一气也是好的,你就勉为其难,接受了吧。”
这个理由……屏气凝神侍立一旁的钟云诚心地疑问,苏国百姓这些年尊崇神祗一般地尊崇的这位女英雄,究竟是以什么服众的?
就听他主子一贯清淡如水的声音响起:“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倒不值得。令人烦恼的是,那是岳丈大人的旨意,我若不受,恐明天的婚礼不会太顺利。”下意识地看了看她的滚圆西瓜肚,手指再揉了揉眉心,声音郁闷:“你这个样子真经不起折腾,看在我一娶就是三个的份儿上,这个旨意接的也不算太亏。就勉强受了吧。”
玄衣的美青年祭司为苏国的将来捏了一把汗。
苏浅淡淡瞥了伫立当地的他一眼:“钟祭司,还有事?”
小钟头一低:“月魄月侍卫在外面。”
“哦。”苏浅淡淡应了一声,“先让人摆膳食上来吧。我饿了。”
小钟祭司偷眼察言观色,看不出喜怒,恭敬有加地答应着,不敢再提月魄,往外走去。清泠泠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告诉月魄,不想被关禁闭,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