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颜撇撇嘴,“师兄似乎对这相府小姐甚好,除了她,对着谁都不笑。”
重锡抬头,望着被风卷起的落地瓣,淡淡道,“世间无双,自不会听过。”
上官靖羽噗嗤轻笑,将手中的桃枝送到鼻间轻嗅,“不说便罢,何必搪塞。”说着,便转身沿着回去的路,慢慢摸回去。
“疼疼疼!”素颜惊叫,随即不敢动弹。
“你有些心绪不宁。”上官靖羽坐在重锡对面,终于开了口。
良久,她才平定了心神道,“你方才吹的曲子,为何不曾听过?”
“那不就结了?!”她徐徐转身,背对着他,握紧了手中的埙。
“可有什么典故?”她转身望着他的方位,晦暗的眼底,没有半点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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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地起风,重锡掌中凝力,一掌拍在扶手处。轮椅瞬时飞上半空,三百六十度大旋转,而后稳稳落地。
“若非如此,你要我盯着那丫头作甚?”素颜推着他往前走,“不是白白浪费功夫吗?”
重锡不紧不慢的将玉蚕丝沿着虎口绕于掌心,“交代你的事情,照办就是,再废话就滚回去。”
芙蕖回头,慎慎的瞧着不远处的重锡,却没见他抬头。眼底的光稍稍迟疑一下,只能小心的搀着上官靖羽离开。
素颜凭空而下,放下卷起的袖子,掸落身上的灰尘,“她没动手脚,我瞧着她亲手做好的饭菜。手艺不错,我试吃了两口,甚好。”
四下寂静,唯有风过耳畔的呜咽。
手上一抖,玉蚕丝快速收回。
“她的眼睛真的能治?”素颜揉着手腕,所幸只是伤了皮肉。
“怕吗?稍有差池,别说你的眼睛,许是会有适得其反的后果。”他轻叹。
日间的时候,重锡显得极为安静,一个人在院子里的石棋枰上,下着棋,大有“闲敲棋子落桃”的意境。
玉蚕丝在素颜的腕上勒出一道纤细的血痕,只要他稍稍用力,切下她整个手腕也未尝不可。
“让你学点手艺,免教以后嫁不出去,赖在师门坐吃山空。”他淡淡然开口。
闻言,上官靖羽顿住脚步,徐徐转身望着后头。她不知道重锡具体在哪个位置,可是他知道她回头是在找他,却只淡然的摆弄着手中的玉蚕丝。
素颜微怔,猛将他的轮椅掀翻出去。
“何以见得?”他落下一子。
“恩。”她点了头,不再作声。
他坐在那里,看着她每走一步,都何其艰难,何其狼狈。
桃雨纷纷而下,那消瘦的身影,如同锐利的刀子,刀刀剜人心。
音落,谁都没有出声。
良久,上官靖羽起身,“你不必有压力,能不能看见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是信命,我信我自己。不管以后能否看见,我始终是我。”
下一刻,她听见他手中的棋子,“吧嗒”一声落定,铿锵有力,没有半点迟疑。
素颜回来的时候,拎着一麻袋的药材,入锅煮好之后,已然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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