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芙蕖屏住呼吸,望着上官靖羽突然迟滞的表情,终于伸出自己微颤的手,在上官靖羽跟前晃了晃。声音哽咽,眸中噙泪,“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上官靖羽湿了眼眶,缓缓扭头盯着芙蕖的脸。
美丽的眸,重新凝聚焦点,长长的羽睫止不住颤抖,却始终不肯落下泪来。心里如同憋着一口气,如同熬了一口气,到底没能吐出来。
她定定的望着芙蕖,却是神情呆滞的嗤笑两声,“我……看见了。”
芙蕖喜极而泣,“小姐……你看见了!真的看见了?”
上官靖羽轻轻抚去芙蕖脸上的泪,“别哭,是好事。可是芙蕖,我们受了多少苦,唯有自己知道。从此刻开始,我们主仆一条命。我是睚眦必报之人,对于伤害从不大度。今日我们受的苦,来日,定要他们倾命相还。”
闻言,芙蕖狠狠点头。
有些事,她说不出口,只能忍在心头。不是不敢说,是没脸说。她怕……脏了身子,以后在小姐面前,更会自惭形秽。她怕小姐内疚的眼神,更怕小姐因为这样而愧疚在心。
所以……
就这样吧!
碧儿看了芙蕖一眼,撅着嘴点头。
不过手背上的伤,却是瞒不了人的。
芙蕖走出鸿羽阁的时候,正好瞧见碧儿在道上低头走着,一边走还一边抹眼泪,当下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急忙上前拽了碧儿去到一旁僻静处。
东西?
“昨儿夜里,重公子让手底下的人,连夜把奴婢和小姐送回鸿羽阁。这个埙也是重公子特意叮嘱,一定要还给小姐的。”芙蕖拭去脸上的泪。
芙蕖略显不解,但还是重重点头。
如今她身上的伤势需要将养,是故她还是要以风寒的名义,继续在鸿羽阁闭门不出。所以,不能教人看见她在府里走动,否则传出去,只怕婚期……
待用过了早膳,芙蕖才道,“小姐,四姨娘那儿来了口信,说是远少爷回来了。从昨儿个夜里就叨叨着要见你,但昨儿个咱……相爷封锁了整个鸿羽阁。如今是否要见一见?”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芙蕖压低声音问。
什么东西?
蓦地,芙蕖看见碧儿的手背上有个血红色的水泡,“哪儿烫得这么大一个包?赶紧去上药,否则水泡破了,是要化脓的。”
背脊上满是鞭痕,需要将养多时才能恢复。
芙蕖不解,“又是谁家的猫儿狗儿打架?”
“不是不是,是六姨娘。”碧儿煞有其事,“昨儿个夜里,我看见她出门了。悄悄从后门出去,然后上了一辆马车。”
“下次别偷六姨娘的东西吃。”芙蕖深吸一口气,“我们家小姐心善,去厨房也都是我的事,你若是真的想要,就来找我。我与小姐说一说,她一定会答应的。”
“六姨娘没有反应?”她一怔。
“这丞相府,看似门楣光耀,实则藏污纳垢。”她淡淡的开口,“看样子,也该清一清了。”
旁人不敢问及她的伤势,但上官凤绝对够资格问一问。比如她昨夜的去向,比如……她手背上的伤。
她扭头,枕边放着她的埙。
“那这个水泡呢?”芙蕖忙问。
“六姨娘说,你倒是贴心。”芙蕖眨了眨眼睛,“小姐,你是不是在怀疑六姨娘?”
长长吐出一口气,上官靖羽小心翼翼的将埙放回枕边,她忽然有种想要见重锡一面的冲动。她想知道,那个黑暗中对她施以援手的男子,会是何种模样。
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巾绢,打开来竟是两个被踩烂的水晶饺,“我想着丢了也是可惜,所以……我不是自己吃,我留了两个想带回家给弟弟。没想到,被六姨娘发现了。”
芙蕖颔首,望着碧儿快速离开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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