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先诚正在上房的屋檐下看书，见韦成岚身上都是泥水，十分担心：“水漫过来了？”

“汪大叔信得过，放我家猪圈养两天，我最东边那一圈，刚刚空出来。”

“哦！”王继善垂头丧气地走了。以前，他一年忙到头，也赚不了多少钱，去年，忽然鸿运高照，一双皮靴，省城就分给他一两银子的利润，后来又是松蛋，接着鼠皮大衣，哪一个都让他惊喜不已，一个月就能赚往年一年的钱。

等他俩走近，碰上一身是水的汪晗。

“不是，汪晗家猪圈淹了，帮他暂时放咱家那空的里面养。”文瑾替韦成岚回答。

“文瑾，不是大叔不尽力，有人从南方大批地送来松蛋，现在省城里的价钱狂跌，还不如咸鸭蛋的价钱高呢。

每回空出来，文瑾都一定要做好消毒工作，半个月是不会放入猪仔的，刚好借汪晗使用了。

大雨终于过去，天气一下子热起来，太阳好好晒了几天，麦子成熟了。山窝村的人，忐忑好久的心终于放下，若是麦收期间没完没了的下雨，半年的辛劳可就泡汤了。

接着，省城那边先是传来消息，皮靴子有人仿制，价格不涨反跌，接着，鼠皮大衣也有人和他争抢，开春之后，那边忽然传话，暂停收购松蛋，现在消息确切，是完全停下了。他又少了一个赚钱的门路。

“那得一步一步来的。”文瑾顿了一下，“我最遗憾的就是鱼不好卖，不然，这一片水，产出该多大呀。”

“看看去！”

“大叔，做生意嘛，不可只图暴利，偶尔挣一笔，已经不错了。”

“人还是穷啊，吃不起。”

“谢了，谢了。”汪晗喜不自禁，“等雨停了，我也跟你一样，好好砌个猪圈。”

文瑾却很淡定，她早就预料有这么一天的。下一步，她该从哪里入手，再开发新的财源呢？这个她并不着急，反正眼下的日子，也很不错的，去年的鸭子正是高峰期，每天五六十个鸭蛋，自家想吃多少吃多少，其余的才卖掉。钱先诚没有财务头脑，一味讲情面，觉得舅子在自己家吃饭，那就必须得像回事，韦氏是个听话的，男人叫怎样就怎样，葛氏当然不吭声，大姑姐拿来什么她做什么，几个小孩当然巴不得顿顿吃好的，钱家二房的伙食水平，一下子就上了层次。肉不是经常买，但鱼、蛋、豆腐这自己家产的，那是随便吃。

“要得，要得，能帮人一把，就帮吧。”他现在已经相信文瑾不是个吝啬的人了。

就是这一天，文瑾和王继善讨论鸭蛋的销售问题。

“随他们吧，有些人就喜欢干竭泽而渔的事情。”

人为因素带来的都是好事，唯一不顺心的，是天气在捣乱。去冬冷得要命，今夏却很闷热，雨水也多，文瑾很担心水稻产量不及去年，但农业本就是靠天吃饭的，她只能做好自己的本分。

“小秀才，你最近就只能做咸鸭蛋了。”

“大叔，这是意料中的事儿，我们能抢得先机，挣一笔钱，已经是很幸运的了。松蛋我暂时不腌了，过上一阵子再说。运去松蛋的人，无非想大赚一笔，价钱落得如此之低，他们很可能会赔钱，后续的生意就不会做了，到那时候，咱们再继续做腌了卖。价钱比现在低也无所谓，细水长流的生意才是好生意。”

前一阵的忙碌，换来这会儿的安心，鸭棚猪圈的地势，重修的时候垫高的许多，文瑾不怕雨水倒灌了。

“嗯！”

进入夏天，王大山又常常送来鲜果，还经常有山菇、野菜，饭桌上就更加丰盛。

“不能卖鲜鱼，还能卖咸鱼呀，我现在就琢磨腌鱼的法子。”

韦成岚想了想：“你还不如多种些莲子，那个携带轻便，好卖。”

文瑾咧嘴笑，和韦成岚说话就是令人愉悦，他脑子活，人好，果然有收获。

“对呀，舅舅，我一方面养莲，另外养鸭，两不耽误，咱家还有鱼吃。比这里原来是一片荒地好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