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人类曾经抗争过

白雾阅读起这份档案。

因为合成了完整的档案，这份档案的内容要比之前看到的各种残缺版要详细许多。

档案的内容不少，但没有什么学术性的探讨。它只是一份回忆录。

一个灯林科技的科学家团体首领的回忆录。

尽管没有涉及到过于专业的知识，这份档案却依旧宝贵，宝贵到白雾认为……它不应该售价只有五金币。

就像是丹德莱尔的日记，就像是红殷的档案，或者娄小平的笔记。

每次触碰到这些东西，白雾都知道，会看到末世下，一个人类绝望与扭曲的过往。

但这次又有不同，这一次只是纯粹的文字，白雾不会有身临其境的感受。

只是之前看到的种种线索，已经让白雾在没有看这份档案前，知道了一部分内容。

也许高塔第五层，还有一个谢家庄园。

这一刻，我明白他们说的是真的，井六能够看见未来。我母亲也的确在看这则新闻。

“游轮？那是一个骗局。时间不多了，你们的要做的，就是不断的研究我们，找到我们身上的秘密。”

2119年。

人生不过百年，但事实上，陶先生并不知道，进入了高塔第五层的人，很多人都拥有了不知尽头的寿命。

这四个字来得何其突兀，我仿佛忽然置身于某个俗套的电影场景里。

……

“预言都是骗我们的！没有救世主！我们的努力不会有结果的，就让我们躲回井里做回青蛙好了！老陶，跟我走吧！我们只是区区人类，根本不可能对付这骤然降临的力量！人生不过百年啊！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们来承受这样大的责任？”

那只老鼠的变异没有结束，该死，我该怎么描述这种变化？机械化？

大家都缺物资，我和谢英杰也不得不做出改变，我们一天只吃一顿饭。甚至苦中作乐，计算起了能够让大脑继续保持思考所需要的最低营养摄入。

井六点了点头说道：

我们必须加快研究进程，必须找到能够对付恶堕的办法。因为井六告诉我们，时间不多了。

可这一切……崩塌了。

2117年，十一月，灯林市。

我在想，如果未来的我解开了他们身上的谜题，而井六又能够知道未来，为什么不直接从未来的我那里得到答案呢？

城市变得混乱破败，人们抵抗恶堕，争夺资源。

对于这四个也许不存在的家伙，他们真是守口如瓶，每次聊到这个话题，这对兄妹就不说话了。

他们显然很希望能够掌握井六和井四身上的力量，如果这种力量被用于战争上，将会无往不利。

他被压力所困扰，亦如我和谢英杰。我们必须要找到一个办法，让恶堕不再困扰我们。

就仿佛……有着某种区域性的限制，城市是内圈，是轻度异变区，而城市外则是外圈，是高度异变区。

我没有走，谢英杰没有走。

“我看到了，真正给这个世界带来希望的人不是你，但你确实是那个传承者，我无法看到太久远的未来，只是将来，会有一个人因为你的计划，而拯救这个世界。”

但随着不少人进入了高塔，随着高塔里传来了许多幸福的报道……

2124年。

白雾很快看完了这份回忆录，他很快产生了困惑——

这也是谢英杰的理论，在他看来，如果生物可以发生机械化，那么面对机械化的恶堕，我们根本没办法使用生物学手段，除非……我们在其变为机械之前，还是人类的时候，就将弱点种下。

当然，它们的尸体成了我们研究恶堕的素材。

“研究我们吧。”

但井六当时浇灭了他们的希望。

至于这个世界奇怪规则，那只能等驱逐了恶堕之后，再做研究。

我们需要人手，保安，清洁人员，做饭的，医生，甚至科研人员，电工……

是一个针对我的玩笑。毕竟我做事不近人情，招人讨厌，总是唠叨着效率与科学。

他说了一些很没道理的话：

“假如一个人凝视勺子，勺子忽然弯了，应该怎么计算受力分析？你也知道，这个世界存在四种基本的相互作用——万有引力、电磁力、强相互作用、弱相互作用。那么回到问题，勺子如果弯了，算什么力？”

经费还在增加，当初变异恶堕学引起过许多人耻笑。

果然在电话接通的瞬间，我听到了母亲的惊叫声，因为窗户外一只乌鸦撞在了我家玻璃上。

我整个人失魂落魄，就像是被我所信奉的神明给背叛了。

所有美好的未来都是假的，等待着我们的，也许只有覆灭？

……

2115年，五月，玄回市。

她只是在欺骗井四。

“其实一开始，我们的先祖也不懂数学，也不懂物理学，什么都不懂，就好像我们不懂他们身上的力量。但我们可以慢慢学不是么？只要我们不断的研究，一定可以找到这股力量的奥秘。”

这让我对所学的生物学知识产生了怀疑。可他们似乎要看我当场疯掉才肯罢休——

即便是2115年，见到井四与井六的时候，我也没有如此难受过。

高塔吸引走了太多太多的人。只有我和谢英杰一直在努力的研究恶堕的秘密。

这个陶先生一生中唯一的朋友，如果得知了陶先生的下场与决心，得知了这封文档里的内容，会作何感想？

2115年，五月，灯林市。

“要接受现实谢英杰！以前的我们，只是生存在井里的青蛙，偶然间看到井外的世界，而高塔，只是另外一口井！你想要再回到井里？”

我们取得了第一个进展。

井四的情况越来越不妙。

没有结果。上面给的经费很多，甚至比去年更多，而且可以预计的是，明年还会更高。

我原以为这是在没事找我茬子，结果当天下午，我接到了来自灯林总部的电话，让我紧急赶过去。

至今为止，井四和井六都不肯透露其余四个人的消息，我们甚至不确定，井一，井二，井三，井五这些是否存在。

重要的是，井六明明只是一个十岁的女娃，却用一种空洞的语气告诉我——

白雾忽然想到，也许谢英杰还活着。

“飞机里住着我的同类，那架飞机不会抵达终点，它只会进入循环。”

“解开了。”

越来越多的城市遭受到了破坏，尽管因为恶堕数量稀少，被镇压了。

……

面对世界变异这种比神力还夸张的力量，谢英杰屈服了，陶先生没有屈服。

我才不在乎什么值得不值得，我只知道……高塔不是避风港，它只是一个早有预谋的存在。

“老陶，我跟你说，这个世界有多脆弱，脆弱到只要稍微消失一种力量，全世界就会崩塌，或者只要多出一种未知的力量，世界就会陷入末日。”

那一刻我确信，我们终于找到了方向！甚至就连困扰我们的一个物资问题，也得到了解决！

2120年。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诚然我学的是生物，我知道，细胞的运作，生老病死所依托的，都是现存的物理规则。

但这是为什么？是某种时空规则紊乱，是某种光波产生了滞后性？

但今天对于我来说，震撼的不止是这个，那个比井六大两岁的井四，展现了另外一种颠覆性的力量。

有时候是别的什么，有时候是人。

2123年。

这个游戏区域的主人，到底是井六，还是陶先生？

现在他还不确定答案，于是思绪又回到了回忆录的内容里。

因为一只试验用的小白鼠，诡异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了突变。

我本不该这么想的……尤其是我已经想到了一个驱逐恶堕的构想，但是这个构想……

但谢英杰说道：

这依旧是我们无法理解的事情，井四和井六也不知道。

我甚至单独邀请过井六，请她观测未来，未来我们到底有没有解开他们身上的谜题。

“老陶啊，我们可能……会陷入一种极大地错乱里，因为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也许是我们根本不曾见过的物理体系。噢，我忘了，你精通的是生物学，咱们不是一个领域。”

他说这个世界存在超能力人类，哈哈。

没有人能够想象这句话给我的鼓舞，是啊，如此复杂的科学体系，都被一个个巨人研究出来，如今站在巨人肩膀上的我们，为何不能延续这种传奇？

也许某种巨大的灾难将近，比起所谓的享受剩余人生，我更愿意去破解这道新出的难题！

“研究我们吧，所有的实验我们都配合，只要能够在更大的灾难到来前，在那座塔出现前，找到我们身上的秘密就行。”

我丝毫没有感觉到高兴。我的一生都是不近人情，如同机器一样的追求着知识。

只是……我也能够预感到，最后我们这四十四人，也许不会剩下多少。

我当然不信，但所有人都让我打电话找母亲问问，同时，井六告诉我，我会先听到母亲的惊叫声。

又走了一批人，一部分去寻找避难所了，一部分人则去寻找高塔。

是的，按照世界各种物理规则变异的速度，我也许很快会变成怪物。

灯林科技分部，灯林科技总部，这里已经研究出了恶堕的秘密，在这里，人类不会受到恶堕的困扰。

是的，我和谢英杰不是一个领域，只是咱们彼此都没有什么朋友，因为我们的行事风格，老是被人说像机器，没有人味儿。

没有负面情感的白雾，再次觉得内心空荡荡的。

2126年。

有年轻的同事问我，值得吗？高塔不是曾经邀请过我吗？

谢英杰对我说，高塔出现了，其实去年他就跟我说过了。他甚至去过了里面。

也许永远没有可能实现了。

是的，机械化。

不，或许比那更加漠然，也带着某种困惑。

那一刻，我意识到了一件事，我们还没有被放弃。至少这个城市的人们，还在支持我们！

这给了我们极大地振奋与鼓舞。

似乎和一些地区出现了怪物有关系，井四的脾气也有些变化了，这个孩子有时候会用一种让我们很害怕的目光看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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