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侍举兄!”刘景先终于出声阻拦,武曌却将桌案一拍道:“说!你让他说!”
一时间殿中只剩下武曌,再有就是那两顶相冠了。
武曌见状笑容反而更添几分,她笑得轻快,笑中没有迷茫,没有恐惧,在这一日,她权制**,朝中再无一人能在她面前站着!
另一名少年闻言挠挠脑袋,二人不再伫立门前,欢快推开身后舍门进院。
两人与裴炎三足鼎立,控制着三省内外事务,裴炎更是大胆,自系上了相印后,此女怒与不怒与他无关一般,临走也没有屈膝。
她得不得意没有人能知道,可是此时城中一名少年却着实得意的紧。
“郭将军,那你呢?”
“呵,哈哈哈哈哈哈!”
可是为什么一丝苦楚逆流回心脏,还是说这便是久违了的眼泪?
其中一个掀开车帘,厢中似乎不止一人,有一中年男子面色紧张,还有一妙龄美妇怀抱一四五岁的女童。
二人话很少,便各自回到各自车中,两辆马车行过城郭,分道扬镳,各自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其中一车厢内,那四五岁女童见爷爷回来,从美妇怀中挣脱扑到老者怀中笑道:“爷爷,咱们这是去哪?”
另外一名老者身体颤抖了一下,刘景先说完便再次顿首,他们这一生只给武曌跪过有数的几次。一次是她封后时,一次便是此时。
此人并非他人,正是郭侍举,从头到尾,他一言未发,直到起身才说道:“陛下保重,多谢陛下不杀之恩。”
“此事有劳相公了。”少年边说边携起身侧另一少年翻身下马。
另一名老者闻音身体又颤一下,终究没有说出话来。就那么将头埋底,这似乎是屈辱的,无奈的。可是却必须要做的。
“小郎君,老夫先送你到这,这就进宫复命。”
武曌也难得一语不发,只是微笑望着二人。
刘景先闻音站起身来,可是另一名老者却依然顿首在地。刘景先伸出手想要搀扶他,却被他挥手摔开。
两辆马车缓缓驶出,直到进了城郊,才缓缓停下。
言毕,似乎也有些自嘲起自己来,摇头道:“倒是老夫矫情了,刘兄告辞。”
“看来郭老相公还有话要说,今日朕在这,你们把想说的都一并说了。”
城外。
武曌微笑望着两名老者,檀唇轻启道:“两位老相公当真如此?”
为官一生,权倾朝野,到头来只为换一句,陛下让咱们回家了。
笑罢,像是又想起什么,皱眉问道:“真的不和那小家伙告别了?”
说罢二人转身,郭侍举因年事已高,长时间跪伏腿脚有些不便,刘景先搀扶着他缓缓走出殿外,背影佝偻萧索。
厢中却只走出一名老者,而与此同时另一个马车也走出一名老者,两名老者跳下车来,不约而同的回望了一眼身后长安。
武曌仰头大笑,凤目连成一线,没有人能看清她的表情。
“回家?咱们的家不就在长安吗?”
女童声音清脆,逗得老者一笑,可那中年男子却眉头皱的更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老者却呵呵笑道:“那里不是咱们的家。”
马车在夕阳下渐行渐远,直到长安的轮廓彻底消失不见,尘土扬起,在这春日,一切都是生机勃勃,君王一笑, 笑靥如。
像是伴随着阵阵笑声,又有两人消失在了时代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