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甲士倒是会做人,唐冠不由多望了他两眼,随即默不作声的放下车帘,那边甲士见老板小心翼翼的沽好一坛,他虽然不知道唐冠小小年纪要酒所谓何事,不过估计也是家中有大人好此道。
但其实好酒之人都明白一点。那便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度数在高的酒,入口和着忧愁,沾杯即倒,倘若真是意气风发,千杯不醉。
“忘了给酒银了,拿好!”
“驾!”这甲士倒是对偌大长安很是熟悉,沿坊道而行,不多时绕小道穿巷,过了东市,路边行人渐少,马车走的更是轻快。
外面甲士闻言一愣,车后两名侍卫见马车顿住。也有些不解。
那老板这才摇头笑着回到店内,招呼不提。
“吁~”
甲士见状也不以为意,似乎知道此节,而车帘处唐冠却探出头来说道:“我就要外面这个。”
“劳驾改道,送我去北坊城外。”
“没有,没有。”那甲士闻言慌忙出声,站起身来向车后两名侍卫使了个眼色,见二人点头,这才策马改道。
“吁~”
突然一阵香味飘进鼻中,唐冠缓缓回神,望向街边竟是一处酒坊。坊前立一大缸,上面遮盖刚刚被人启开。此时的酿酒技术还称不上高超,能醉倒人的好酒还在少数。
直到车中传来一阵不耐烦的声音:“好好说话!”
“啊?封了,那今天卖什么?”小厮闻言一愣,不解询问。
但是唐冠嗅到这阵酒香,当即出声喊停。
他是宫中专职司马侍卫,平日也护送过一些臣属打道回府,唐冠性情略显突兀,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这银子他自然不敢接过。
随即回神说道:“那就沽这里的,好好沽,别撒了一丝渣渣,伤了我家官爷法眼!”
他话未说完,那甲士便手一扬打断道:“ 给我家官爷沽坛好酒!”
那老板听闻这青涩声音,猛然止步回首,看清唐冠模样不由大吃一惊,随即面现狂喜,那甲士见状却是一愣,这有好酒不要,非要这杂酒。
唐冠其实并不矫情,不是为了刘郭二人离去兔死狐悲,而是因为当他目睹这一切后。心底产生的疑团,那便是他存在的价值。
他不是哲学家,更不是思想家。所以他想不通,为何自己总是没价值,至此也顾不得了。
厢中人,摇摇晃晃。
那甲士猛然一哆嗦,平日他见唐冠与武承嗣之流同进同出,俨然以为他们就是一党,性格也该相近,当即意识到不对,赔笑道:“酒鸨,我家官爷着急赶路,快收下。”
就像前世一般,他为文人,却一文不值,这就是没价值。
那老板闻言慌忙转身要入坊去拿里面好酒,这外面酒缸都是杂酒,有些浑浊,听到官爷二字,忙不迭的去提。
唐冠闻言知道这是到了城门下了,当即起身走出,那甲士见其怀抱偌大酒坛,立即伸手接过。
唐冠这才背负双手遥遥望向不远处那片野集,坡上所立的将军庙是他昨日择居之所,此时遥遥望到那片竟然人影幢幢。
“武承嗣行事倒是不拖拉。”唐冠背负双手遥望,知道那里此时估计已经满是调遣的能工巧匠。
甲士立在其身后有些不解,直到唐冠转身再次回到车厢才说道:“带我去那坡上。”
甲士闻音遥遥一望,心中一动,当即驾车而行,马车缓缓驶过城门,直奔那将军庙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