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闹市,空灵成性,入眼还是繁华,抛开指点议论不谈,厢中唐冠却有些无精打采。
他一步步见证了历史,刘郭二人就那么走了,他们走的潇洒,却给唐冠留下疑云,或许他们真的累了,可是却那么突然。
唐冠因未备车去朝,这打道回府也有了平日不一样的派头,身处车厢,前方甲士御车,车后两名侍卫策马跟随。
虽然不比那日择居派头,可路上百姓见了也都纷纷让开,知道车中坐的是名官爷。
唐冠伸手慢慢掀起车帘,裴炎说长安路,他走了半辈子,好走也不好走,还有一半在马上。
可是唐冠不过才走了几十日,就突然心灰意冷起来,他虽然没升官,却也被突如其来的馆主一职砸中,该高兴不是吗?
唐冠也这么自己问自己,可惜就像他在大雁塔之颠意气风发的向爷爷的在天之灵告知自己成为人上人一样,没有人能回答他。
半年之约,遥遥无期,眼看过了四分之一。
征胡之誓,更是妄谈,如今自己茫然无措。
唐冠楞楞望着外面行色匆匆的路人,难得脑中一片空白,不去想朝中之事,也不去想自己为何而来。
老板沽好一叹顺手递过,那甲士下意识的提了别走,什么叫狐假虎威?这便诠释,而那老板竟然一时间也忘了讨要,还下意识的欢送起来,直到甲士将酒坛递入厢中,唐冠才淡淡道:“给钱了吗?”
“这...”外面驾车甲士不知唐冠这是何意,他的专职是护送,可不是陪游,但作为一个混迹北衙多年的兵油子,深知唐冠身份,自然不糊傻到拒绝。
唐冠在厢中抱着酒坛上下起伏,直到甲士勒住马匹,厢中一阵摇晃,才听闻声音传来:“状元郎,出城吗?”
......
这些酒确实值不了几个钱,可他却知道车中坐的是谁,又见这甲士一副吃瘪模样,哪还敢收。
也如今生此时,他为文人,却茫然无措,这也是没价值。
唐冠抱着眼前酒坛轻叹一声,却不启开,一番意气指使并没有让他心中郁闷减缓,再次掀开车帘望向外面,见景致已快到了相熟之地,离饱舍已经不远,突然心中一动道:“停。”
甲士勒住马匹。高声询问道:“状元郎有何吩咐?”
他骨子里是个小人物,可所接触的人和事都被无限放大,直到他也摸不准的时候,终于防线被击溃了。
唐冠听他语气欲言又止,当即问道:“壮士有何难处?”
当即从怀中一阵摸索,而后走向那名还愣愣伫立在酒桶前傻笑的老板,那老板见这凶神恶煞重新折回,不由一惊,可随即却有愣住。
“我出现和不出现有什么区别吗?”唐冠发呆间喃喃出声。
老板望了下眼前酒桶,笑道:“把这个封了。”
甲士面上一愣,只见眼前伸出一只手,手掌上立着一锭散银,甲士见状慌忙说道:“属下一时失察,这就去给。”
坊内一小厮闻言跑出,问道:“掌柜的,怎么了 ?”
说罢甲士斜眼望了下老板,老板慌忙摆手道:“不必,不必。”
“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啊,让你封你就封!”老板有些不耐的一喝,小厮这才手脚利索上前将酒桶封闭,搬回房内,面上还是有些满头雾水之感。
那老板见状这才呐呐收下,甲士转身上车,老板楞楞望着马车远去,突然咂嘴喊道:“六子!”
唐冠望了望眼前酒缸,扭首说道:“劳烦壮士帮本官沽些酒来。”
直到那驾车甲士,跳下车。手持马鞭上前,酒坊老板才回神。慌忙迎了出来,说道:“军爷,可是要...”
驾车甲士慌忙再次停住,他刚才吃了一瘪,开始暗暗警惕,不知唐冠又要做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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