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席卷而至,周围泛起丝丝凉意。
大明宫外,一高大之人仰头望着高大城门,这个地方对他而言,再熟悉不过,艺成出师之后便来到了皇城,只是那时守卫的人名字叫李治。
对于他们这些武夫而言,能够获得潇洒机会的地方只有两处,一处是军中,一处是江湖。
大多数人归根在江湖,一盘散沙,少部分人扎根在军中,秩序井然,组成了一个国家的暴力机构,曾经作为其中一员的他,深知其中三味,机构一旦运作,杀人机器便会倾巢而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常鹰。
这一日对他而言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唯一让他有些心中发毛的是唐冠自中午出门,就再也没回来。
作为侍卫,他终究还是来到了最可能的地方一探,结果不出意外,他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一人悄然从大门缝隙中探出身子,常鹰见状收回目光,原来是那个通传内监折回。
“常侍卫,陛下宣你了。”
常鹰闻言点头,随即二话不说便起步进宫,那内监见状也不以为意,紧随其后。
常鹰闻言面色一变,顿时止住,立即抱着唐冠转首跪在地上,静候发落,他不知武曌这话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言语间有些愠怒。
随即才跨步上前,在门前高声道:“臣常鹰求见。”
女子声音再次响起,这是常鹰第一次单独面见武曌,这种声音与以前远远听到的极不相同。
“是。”常鹰闻音慌忙应是,却不着急进去,拱手在前低下头,缓缓走进帘中。
直到行至宫闱前。常鹰再次停住脚步,下意识的将袖袍挽紧,不着痕迹的望了一眼殿前殿后。及左右密林,别人或许不知道那些看似平平无奇的地方隐藏着什么。他可知道,可以说只要方圆一有风吹草动。常鹰相信就算真是只苍蝇飞过,也要给射下来!
可是那寝宫依然大门紧闭,良久都没有回应。
“还真是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下人!”
“进来。”终于其中发出声音,孟公公这才慌忙回首对常鹰使了眼色,常鹰见状起身上前,孟公公帮其推开房门。
是以像常鹰这种人一般而言是绝无可能见到武曌的,武曌也懒得去为难这些亡命粗人。
随即也懒得责怪这等粗人,当即说道:“病郎伤势不轻,虽然没什么大碍,这一时半会还醒不来。”
可还没走出几步,武曌的声音再次传来。
那孟公公闻言面色一变,左右看了两下,附耳过去:“常中候,我也不太清楚,风头不对,你自己小心。”
他可不是上官婉儿,也不是什么胸怀天下,忧君忧民的文人,可以说常鹰与马烈,两者区别,就像悍将与悍匪一般,一线之隔而已。
“末将常鹰求见陛下!”
常鹰闻言一愣,随即却有些惊喜,但不等他出口,却突然眉头一皱。
“不对,是血!”常鹰嗅到这股气息,心中一凛。
武曌不急不躁出声,常鹰却眼睛不离帘后榻上之人,一颗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常鹰却不敢理会那少女是生是死。更不敢去看武曌真容,低头目不转睛的死死盯着榻上唐冠。
寝宫中帘子垂下,看不清其中模样,只能模糊望到一名女子端坐在龙榻上,而龙榻之上竟然躺着一人。
“常侍卫,哎呀。你等等杂家。”
武曌见状眼底闪过一丝玩味。望着常鹰侧脸,出声道:“你带状元郎回府。”
武曌似乎也知道一些武夫的秘辛,对于朝中将军她尚且不用这么顾忌,功成名就的武夫,已经不再是光棍,也在尽力朝家族方向靠拢。
“常侍卫。别走这么快,郎君就在陛下那。”
“回陛下,臣原隶于南衙禁军李将军麾下。”
常鹰不着痕迹的一探,察觉到唐冠呼吸平稳,心中暗舒一口气,随即跪倒在地言道:“臣告退。”
其中大的一张密密麻麻,常鹰直接略过,他书读得不多,只认识常用的一些字,当即看向小的,一望之下不由心中又是一惊。
常鹰踏入宫闱,抬头便认准一个方向抬步便走,他走的极快,内监一路小跑都只能堪堪看到他的背影。
若说武道中人与文人最大的区别是什么,显而易见他们每一刻都在准备暴起伤人,哪怕眼前站的是神。
可如今这样的两个人近在咫尺,武曌倒也当真大胆,竟然敢这样接见常鹰,可见其胆魄惊人,历代皇帝都鲜少敢这样做。
宫中环境七拐八绕,可常鹰却像是熟视无睹,不时穿庭过阁,绕道于前,宫中地形他了然于胸,尽管那西宫他去的极少。
这一点看在军武将,若是被朝政诛连,一般都会斩立决就可以看出,不像文人还会关押几日,这个审一下,那个审一下,现在还未露面的名将程务挺按照原来下场便是直接被斩在帐中,可以说圣旨未到,人先死。
“这...”常鹰余光一撇,不由心中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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