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薄暮般的光

从阿雷西欧的实验室里获得的所谓“蜂后群体”，即可以感应灵素变化的分化弧菌，已经被柯林更有效地利用了起来。

柯林拆掉了原来的挥发装置，因为他还不至于将人体作为炸弹使用，这样它们作为“开关”就失去了意义。

从而，小型培养皿就被改造成了更小巧的检测装置，外观上是不起眼的小颗晶体。

柯林每周把它们带给了朱利欧，并且向她嘱咐：在卡佩罗的禁酒队得到消息出动时，将它交给“脏手指”德乔。

两周前的族长会议上，德乔这个畏缩的男人曾当众冒犯马里齐奥，结果马里齐奥惩罚德乔：每当手下发生火并，他必须亲自在场。

德乔和马里齐奥之间的间隙，为柯林提供了一个安全的切入点。毕竟这意味着五只手内大部分人会疏离德乔，他没有机会向卡佩罗以外的人多嘴，或者他说监察者身上有什么异常，别人也只会怀疑他自己。

而且“脏手指”并不知道超凡事物的存在，所以，他将是一个不错的利用对象。

那个检测装置被装饰得不错，德乔还以为朱利欧给自己的是护身符之类的小东西，心想女人总是更容易迷信一些，哪怕成了族长也不例外。

结果他总是一无所知地，带着一份份检测装置奔赴到私酒战场。

“所以只要卡佩罗能存在下去，就只管去做吧，其他的事我并不在乎。”

早前十二次行动，检测装置都没有什么异常。但是最近的一次，装置中试剂的颜色却发生了改变。

他明明没有任何检测灵素变化的能力，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自己研究了大半辈子的那些生物。

这让柯林开始以为，在自己身边已经没有人可以发现自己这个毫无天份的人，其实已经悄悄地成长为一个子月巫师。

“怎么会呢。”柯林说：

“柯林，你没把那些材料用在什么不应该的地方吧？”

然后他的嘴角扯了扯，露出了像过去那样豪烈的笑容，脸上裂谷般的伤疤也跟着挤到了一边。

克雷吉将有些脏兮兮的餐盘摆到了桌面上。

“你不怀疑我吗？万一我其实打算对朱利欧不利呢？”

这种敌暗我明的情况，柯林从来没有应对过。所以他很果断地去找了经验更丰富的乔凡尼。

如果说柯林将灵素源置于深层意识中是胜在隐蔽，那么像对方这样的外部连接，则胜在强度和稳定。

作为一个黑暗中猎人，他丝毫不逊色那些最顶尖的秘密警探。

但现在柯林还是忍不住感到好奇：

“他们并不像那些乡野迷信里说的那么扭曲，也许都在默默地承受着代价，但大多数时候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而且，懂得克制自己的力量。”

乔凡尼说着从座椅上站起来，拿过桌子上的木制义肢，有些生涩地把它装到了自己的肘部。

柯林想将这件事向一号通报，却发现自己至今还没法主动联络守灯人。

从这段时间的结果来看，无论是守灯人或者神学院报房。都没有发现自己在力量规模上已经达到子月的事实。

甚至，他们可能已经无法觉察临近的危险，集体地失能了。

这是用炉床奥秘以及记忆封印等一系列精细操作，进行掩饰的结果。

“确实如此。”

这引起了柯林的警觉，所以他暂时不计成本地在各处布置了检测装置。马车底座，卡佩罗的宅邸等等，到处都是。

“您是在担心神学院会发现什么吗？”柯林问。

他对外界刺激的应激能力还在进一步减弱。

结果，仍然只是考虑利益的合作。

所以，柯林也只能机械地重复同一个回答。

但最近他却莫名地开始不安，在像往常那样为自己煎食物的时候，会忽然大声地叫住柯林：

一个和外部灵素源建立了稳定连接的巫师，否则，不至于一路触发六处检测装置。

“加上在神学院那种地方工作，你知道的，免不了要和那边的人接触，那些已经踏上旅途的人。”

“现在应该只有你，能暂时担起阿雷西欧过去的角色。”

他以为经历了这几次生死搏杀，自己和乔凡尼之间多多少少建立起了信任或义气。

“按理说，现在应该已经有守灯人来找你了。”乔凡尼说：

“以前不是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守灯人出现减员，剩下的几位就要担起暂时空缺的责任。”

但如果仅仅因为这种偏见般的观念，应该远不至于让人不安到这种地步。

“我早就说过，自己不在乎是谁在执掌卡佩罗吧。”

或者说，我们家的人不一样。

“没什么……应该是误会吧。”

柯林早就知道乔凡尼已经掌握了许多秘密，只是心照不宣地从不提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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