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说过,两个人在一起之后,总是会相互改变的,就好像司慕冉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变得频繁了,而月满手中的鲜血也愈发的变得粘稠了。
爱一个人的概念是什么?把他的未来当成自己的,把他所希望得到的,当成自己唯一的奋斗目标,月满不知道别人是如何理解爱这个字的,反正她就是这么理解的。
以至于她最终挡在了司慕冉的面前,谋害皇后子嗣,陷害淑妃再无法受孕,威胁月卿帮着她保守秘密。
她利用孙思绕对司慕冉的喜爱,迫使孙思绕以死相逼孙丞相扶持司慕冉上位,她答应孙思绕只要司慕冉当上太子,她便主动让位让孙思绕当这个太子妃。
可在司慕冉终于成为了瑶蓝太子殿下的那一天,她却秘密杀死了当年赏给她三十巴掌的孙思绕。
她终于想起来,孙思绕当时是多么的震惊,多么的怨恨,多么的不甘心。
但那又如何?既然输了就要认。
她如当年下定的誓言,杀了孙思绕之后,断了她的手脚把孙思绕栽种在了盆里,欣赏着孙思绕奄奄一息的可怜模样,在孙思绕咽气的同时转身离去。
她洗干净了自己的一身血水,走出无人问津的冷宫,天色沉闷的让人窒息,似风雨欲来,但她却哼着小曲没有半分惊慌。
瑶蓝的皇宫这么大,就算孙国相当真说服了皇上满宫寻找,等找到孙思绕的时候,她早已是一堆白骨,别说皇上能不能信那是她,就是孙思绕的亲爹也够呛能认出。
缓慢行驶的车队,停靠在了一处冷宫的门口,随着车门被打开,一个十多岁大的少年,迈步走下了马车。
“太子爷,未央宫到了。”
如果当真有报应的话,就全都算在她的头上好了,她既然有本事帮着他踏平荆棘,就早已做好了背负一切的准备。
她无法形容自己看见了一双怎样的眼,但她却是那般清晰的知道,那眼里凝聚着些什么,沧桑,孤独,凉薄,淡漠,坚韧,不屈。
这双眼,就好像是一朵在逆境之中的无畏,明知即将狂风暴雨,却仍旧要开的坚强而夺目。
月满松了口气:“看样子你是选对了,不然你又怎能立储的如此顺利?”
月满猛地闭上眼睛,一种撕裂至全身的痛,像是一根有灵魂的图腾,从她的心底钻出,密密麻麻的缠绕上了她的整个心房。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嘴角的嘲讽之意不掩:“父皇要我从他们三人之中选出一位留在皇宫,一来能够控制住祈天,二来能够阻挠祈天有一日会有明君登基而超越瑶蓝。”
只因,她在他的眼里,看见了属于她自己的影子。
这个四皇子还真是个悲催的主儿,人家都把聪明当成骄傲,目测只有他要把聪明当成仇恨了吧,毕竟若不是他天资聪颖,便不会有今天当质子的下场。
司慕冉垂眸下来,静静地看着身边的她:“阿满,你说要是你,你会选择谁呢?”
刘默抱着月满走下马车,瞄了一眼灯火通明却极其安静的院子,像是想到了什么,脚下的步伐顿了顿,似深思熟虑了一会,复而又迈步上了台阶。
深呼吸了几口气,她恨不能把他身上所有干净的阳光味,都吸进肺子里,扬起面颊,对上他担忧的眼,她懊恼的撅嘴:“立储君的过程可是都还顺利,我本应该去的,都是被一只野猫耽误了时间。”
月满震惊于世间竟有如此天妒神童的同时,心里已经了然。
司慕冉并没有过多的注意远处的质子少年,垂下的眸仍旧看着身边的她,只是他的眼中却并没有为自己选对质子而庆幸。
她以为她所做的一切都瞒得他滴水不漏,其实他早已心知肚明,他一路走来,不可能算计不到前方有多少阻碍。
“司慕冉,你知道他叫什么吗?”她轻轻地开口,不敢用力发声,她怕震掉眼角的泪。
“月满,看看你满手血腥的样子,真是让我恶心,你以为你是在帮着他踏平道路?笑死人了,你只会让他变得和你一样恶心!”
“阿满,你在发什么呆?我寻了你好久。”一个极其温柔的声音传进耳,她蓦然抬头,看见的是一张满是怜爱且担忧的黑眸。
她怔楞在原地,有些迷失了方向,因为她忽然害怕,真的会有报应的存在。
“刘默……”幽沉谢世事,俯默窥唐虞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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