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输无疑!”武岳阳轻掀嘴角道。
老人搓掉脸腮上因易容而残留的蜜胶,他漠然瞥一眼武岳阳,说道:“你好像胸有成竹,早预谋好了?”
“是啊,上次饿了三天,后悔之余我便一直在想,如果能从新来过,赌什么我才能赢你。”武岳阳得意道。
“那你想到了么?”老人捋着胡须,沙哑着嗓子问。
“当然。”武岳阳的一双眼睛闪亮起来,“我知道你的道术是很厉害的,比拳脚比跑步、纵跃我都不如你,连比挨饿也比不过你。可是你想带我去龙虎山做道士,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去的,即便你将我绑了去,终有一天我也会逃下山来,或许也会像我爹当年那样逃跑时放一把火也说不准。我始终搞不懂,你们整日里又是念经打坐又是画符捉鬼的,修炼一些玄玄乎乎神神秘秘的玩意儿,你们拿这些假把戏来糊弄别人也顺手把自己糊弄了,义和团和白莲教的妖人声称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枪子挨到身上立即便显露了原形。”
老人的红脸立即阴沉下来,“想说什么你便直说。”
“你让我追查真凶,替奶奶报仇雪恨,那是情理中的事情,我愿意去做。可是要先去龙虎山学本事,那却万万不能。我是相信道术里有真本事的,可我不信有什么道术能敌得过火器。”武岳阳轻蔑道。
“你是说,道术是糊弄人的假把戏?”老人沉声问。
“那倒未必,我只是说,如果双方对敌,道术必定比不过火枪!可惜这里没有枪,没法比试,等二爷爷你的腿养好,我回家去偷爹的枪来与你比试。”武岳阳道。
“有什么好不好的?现下便比!”老人倏忽出手,抓住武岳阳右臂一抻一送,便将他的肩膀脱臼了。
“十二式你已练熟,下山回家去吧。记得三年后的赌约,若不想赌输随我回龙虎山,这三年便得勤学苦练,让身体变强,也别忘了把枪法练好。”老人收拾着行囊,一边叮嘱道。
“这套慢吞吞的动作还不如太极拳好看。”武岳阳顶撞道。
这二十天,前几日里,武岳阳偶有偷懒,老人也不管他,可每天一偷懒,当夜就会大汗淋漓地醒过来,全身灼痛难当,每逢这时老人就会得意地看着他笑。这样过了三次,武岳阳便不敢再偷懒了,每日都完了力气,恨不能练到虚脱,半夜也再没疼醒过来。
“你懂什么?”老人瞪眼驳斥道:“这是咱们老祖宗……祖宗传下来的宝贝,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练得的。别说了,不想受灼肉焚骨之苦便尽快跟我学,我只教三遍,能不能学会看你造化,多一遍我也不教!”
老人满面悲色,继续道:“你二伯做了天师,很快赶上农民运动、土地改革,挨批斗、蹲大牢,最后虽然幸免于难,但天师再也不是从前的天师了,龙虎山再也不是原来的龙虎山了。”
“你……”武岳阳还没说完便被老人打断,“烈阳丹所散发的阳气淤积在你身体里,会让你燥热难当,骨如蚁噬,只有你每日按我传你的法门勤加练习,阳气自然不会淤积。”
“别做梦了,走吧。”老人微笑道。
“那还有假?只是碰到你爹和你这样的不肖子孙,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老人将腿伤换好了药,稍作停顿道,“此药名为烈阳丹,极难炼制,炼制之法与你说了也没有用,你只知道它化于肠胃、融于丹田、游走百脉即可,每日都会释放烈阳之气,焚灼你周身每一寸肌骨,让你感觉有如吞进身体里一座火炉一般。”
第二十五日清晨,老人叫醒了武岳阳。
“那你逼我吃这劳什子‘烈阳丹’干什么?”武岳阳叫道。
“你能熬那便熬着吧,法门教给你了,用不用随你。我去打些水回来。”老人抓起水囊,出山洞去山腰打水。
老人不管他是否用心,只顾自己演练起来,一边不住地讲解道:“这一式便是刚刚传与你的第一式,‘韦陀献杵’……”
老人摇头微笑道:“没有解药。给你吃这药是恐你这三年内无甚长进,逼你勤奋上进之用。”
“自己不能接回去么?”老人冷哼道。
武岳阳皱着眉头问,“你哪传我什么了?”
“毒药。”老人满不在乎地在一块岩石上坐下,伸出腿来给伤口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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