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岳阳回头看见她血肉模糊的肩膀,心中不忍,一边轻轻撬开洞口外面的钟乳石,一边问道:“你肩头的伤可不轻,能熬到出去么?”
武岳阳呼吸急促,道:“我我……我,我挖通了!那边是个溶洞。”
众人纷纷对视,均有惊骇之色。
“他们挖了几年也没挖通,你还白费什么力气?”姚青幽幽道。
石碑底部落有“大顺二年”等字样,后面的字迹看不清楚,显然是落款时间。
马长官打量着石条道,“石碑又怎么了?石碑有什么让你害怕的……” 马长官看清石碑上的碑文立即猛地倒吸一口气。火光下,石碑上的字迹在光和影的罅隙中波动,虽然陈旧,但很清晰: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鬼神明明,自思自量。
“你的心思全放在挖洞上,我轻咳了几声你都没听到,这怨得着我么?”姚青柳眉倒竖,粉面含威。
姚青听到武岳阳手忙脚乱的声音,回身瞥他一眼:“你鬼鬼祟祟地在干什么?”
马长官凑上前去,在火把的光亮下,细细打量石条,只见那石条果然是座石碑。石碑底端陷在土里,地表部分就有一人余高,半扇门板般宽窄,一尺余厚,表面青灰色,上面斑斑点点地结满了红褐和灰绿类似苔藓般的尘垢。马长官拔出刀刃,在石碑表面刮了刮,发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随刀刃掉落下的尘垢粉末如铁锈铜绿一般,呈片状沙沙落地。
“胆子就这么大?”马长官冷眼瞧了瞧黑狼,面露不悦。他将火把抛进石洞中去,火把在地面石板上弹了几下,掉落许多火星,又在地上烧了片刻才缓缓熄灭。“这儿又不是古墓,怕有机关么?走!”马长官带头走进石屋。
众人犹豫着不敢上前。
武岳阳只用刺刀在墙上掏了几下就收到了成果,土墙被他掏出一个盘口大小的凹洞,他不敢停歇,一下一下刺个不停。忽然武岳阳感到刀头一顿,刀身传来一丝异样,他觉得刺刀明显碰到了一块硬物。武岳阳血气上涌、心跳加速,他试探着用力推了推枪柄,刺刀微微前进了分毫,他知道刀头抵住的绝不是岩石,武岳阳加大力气,刺刀又向前刺进稍许。片刻后,随着咔嗤一声,武岳阳感到刺刀刺穿了阻碍物。
姚青也懒得跟他吵,独自走到一旁,背对着武岳阳,解开肩上早已被血浸透的绷带,重新敷药包扎。
“不用!我不怕暴露。”一个声音从两人身后传出,骚猴儿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来到土屋,他推开武岳阳,双手齐上,三两下便扒开了洞口,低头弓身就向洞口外钻去。
“怎么着,还得让我亲自去探路么?”马长官淡淡道。
“还他妈真有人啊,对面一颗大石块上插着火把呢,好像还有火药味。”骚猴儿惊魂未定道。
“它杵在这洞口,怕有什么说道吧?上面这些字是啥意思?” 老苟皱眉问道,“这……这石头莫不是就是那‘七杀碑’?”
老苟看黑狼一眼,不等他下令,抓起火把,贴着密道一侧绕过了石碑。
“看什么看?绕过去!”马长官道。
“长官且慢!”黑狼拦住马长官。
洞内一条弧形密道,没几步就走到尽头,进入到一个颇为方正、十分宽广的石洞中。
一股带着古怪腥味仿佛锈蚀多年的金属潮气扑面而来,别动队众人捂住口鼻连忙后退数步。
“应该是团结会的人,不知道这土屋是否有孔洞和缝隙,火光传出去就不妙了,快把火把熄掉!”武岳阳急道。
骚猴儿罕有地立即照办,他抓过火把按在地上滚动,火把熄灭,土屋中一片漆黑。
“嘿嘿嘿嘿……”骚猴儿忍不住笑出声来,“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
“你欢喜个什么?外面这溶洞通向哪里还说不准,而且有团结会的人在外面,想逃出去,怕少不了要费一些周折。”武岳阳低声道。
“他们怎么进到这儿来的?咱们顺着他们进来的路出去便是。如今他们在明,我们在暗,我非得阴死他们,臭秧子,想活埋本小爷,看我今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骚猴儿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