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一点都不上心,接着吃得利索。
说他英俊吧,但他的样貌中又混杂着一分胜似女子一般的清丽。
在那年入秋之后的第二个月。
然而就在王老汉背对着王戊,抬腿迈进了自己的铺子里的时候,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却又恰到好处地于店门口响了起来。
便宜实在,有趣的是,她倒也吃不腻。
递钱的过程中,馒头被她的衣袖不小心蹭到,当即脏了些许。
那是一张很难用寻常的言辞来形容的面容。
王戊倚在一个石墩边,半躺在地上,腰间挂着一个破酒葫芦,背上绑着一根枯黄的竹杖。
在她来鄱阳城,寻宁缺儿的一年之后。
要看衣着暴露的姑娘河东街多的是,还白白嫩嫩的赏心悦目,岂不是更美。
起码,现在的她还算是有副人的样子。
这些东西的背后几乎都有一段故事,虽然,她从来不会去主动提起那些过往。
脖颈处的领口耷拉在两旁,可能是因为这件破衣服本就不合身的原因,使得其下的一只肩膀直接光溜溜地露了出来,也令穿着衣服的人看上去着实没有半点女儿家的矜持。
伸手摇了摇腰间的酒葫芦,确定了里面还有些“存货”,她满意地抬了抬眉头,揉着眼角,当是有些自得其乐地打了个哈欠,迈开脚步向着街边走去。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只从外观上来讲的话,王戊应该也能算是丐帮里的模范弟子了。
老汉古怪着最近的人怎么都只点馒头和咸菜,不过手上的动作倒是一点都不慢。
馒头铺旁,王戊熟门熟路地点了些吃食,就地坐在了一处离店面不远不近的墙脚下。
说他温和吧,却又没法道出他眉宇间的那点疏离与凌厉。
也就是在这样的后事中,她遇见了她的师父,丐帮一袋长老庞万山。
透过从蒸笼中逸散开来的水汽,王戊看清了男子的侧脸。
王戊可以说便是这样一个奇怪的人,因为她总是做着奇怪的事,过着叫人难以理解的日子。
身上的衣衫和挂饰看上去也价值不菲。
她来鄱阳城的这一年多里,早间几乎都是这么吃的。
“唉,罢了罢了,随你去吧。”看着王戊那一副,也不像是会听劝的模样,王老汉摇了摇头,接过钱便摆着手转身走回了店里。
准确的说就是馒头配咸菜。
嗯,从某种角度讲,这倒也省了她不少麻烦。
毕竟人啊,还是要有点人情味,才能算是活出了些自在的。
不过由于王戊的扮相实在是太过随性了一点,又或者说,她大概根本就没有打理过自己的形象,以至于她这一副披头散发,蓬头垢面的模样,叫人只想躲着她走,便更别说什么驻足观望了。
说他阴柔吧,可他的五官倒又莫名的显得棱角分明,英武非常。
自她来鄱阳城已有一年多了。
阳光有些晃眼,对于一个已经睡了小半天的人来说,这显然是理所应当的事。
就像是眼下,她会和馒头铺的老板招呼两句一样。
王戊,是一个恋旧的人。
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会在一间街边的馒头铺里点两个馒头和一叠咸菜。
或许是感觉到了什么,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缓缓地睁开了本因为在小憩而半眯着的眼睛。
“得嘞。”管铺子的王老汉与她应该是熟识的,头也没抬地应了一声,便用油纸包了两个馒头与一小碟咸菜,出门放在了王戊的脚边。
难得有一天像今天这般的好天气。
王戊身上的人情味不多,但终归不至于没有。
“又饿了啊。”声音稍显沙哑地喃喃自语了一句,王戊似是无奈地放下了自己抓着头发的手,摇摇晃晃地俯身站了起来。
于是王戊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接着懒洋洋地抬起了手,用那本该葱白,却被主人沾满了灰尘的手指,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王戊准备去弄些吃的。
而王戊的眼睛却在瞥了一眼他的相貌之后,便定定地停在了其腰间的那柄短刀上。
仿佛那柄造型普通的小刀,看起来比那个人还特别一般。
以至于王戊之后就再没有掩饰过自己的视线。
只是旁若无人地审视起了那柄刀的每一处细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