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臻没去理会这俩人的眼神,耸耸肩,靠在马车不知用什么材料所铺的软塌上,随口说道:
李臻瞧他的眼神愈发奇怪了。
因为他已经开始不想和对方聊天了。
红缨似乎想说话,可孙伯符却没有理会,指向了自己:
“而我呢?从小我一岁半能言,打我会说话开始,便努力修习着我飞马宗赖以成名的《飞马踏云决》,以《飞马踏云决》识字,以《飞马踏云决》学话。而如今我已过弱冠,这么多年看了不知多少人生出炁感一步出尘,可我的体内却空空如也。这么多年,我寻便天下名医,服食诸多丹药,甚至还进京觐见过国师。可“炁”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个什么感觉,我却根本无从知晓。道长你说,我……与废物何异?“
看着孙伯符的眼睛,李臻一字一句的说道:
两个女孩一言不发,而李臻则一时间有些愣神。
“这个……孙居士何出此言?”
但孙伯符听到他的话后,脸上出现了一丝讥讽,手一指枳鸾:
“道长可知,枳鸾乃是天生的修炼者。”
待三人回过神来时,李臻已经不见了。
虽然别人怎么想的他不清楚,可在他真就这么想的。
“……”
“怎么?道长不信?”
李臻越来越不想和他聊天了。
“……”
“很简单啊,道长。”
而孙伯符也没等李臻回答,就如同自问自答一样说道:
“我与道长最大的区别,便是……我乃一介凡人,而道长的生命,却和我这种凡人,已经不再一个层次了。”
同样是卖自己……这差距也忒大了。
“天生我材必有用。”
可孙伯符却没理会,而是指向了红缨:
“红缨是我13岁那年买回来的,买她的时候,我只了十两银子。”
“……”
公子哥的画风怎么忽然说变就变了?
想了想,他摇摇头,宽声劝慰:
“居士,你是人,不是什么废物。贫道亦是人,也不是什么……高一层次的生命。虽然不知道居士何出此言,可对贫道来讲,这天地之间不管是修炼者,亦或者是贩夫走卒,其实都没什么区别。这话,怕是有失公允了。生我者父母,居士又是飞马宗的少宗主,身份尊贵,此言于父母不敬,于友人不义,还是莫要说了。“
看的三人有些不明所以。
“人这一辈子是很短暂的,对吧?可至少,居士还健健康康的活着。就算不能修炼又能怎么样?能修炼,又能怎么样?每个人的人生,不也只有一次么?”
说完,推门,翻身下车。
“……”
李臻不解的看着他。
而是伸直了两条腿,姿势更舒展了些。
心说这公子哥变脸可够快的。
“从出生开始,她便能感知到周围的天地之炁,甚至,在哭闹时,还能和天地之炁共鸣。一招一式都还未学会,便已经能使的周围之炁狂暴,震碎瓶了。后来跟随一念神尼修行慧剑,别人三年磨练才有炁感,五年才敢涉足生死关,修习佛法加持慧剑,斩生死踏出尘。可到枳鸾这,她只用了不到两年,便以慧剑斩生死,入出尘,成为了一念神尼座下最小的入室弟子。“
接着,就听他继续说道:
“看似百无一用必有大勇,看似无用之人必有过人之处。人嘛,一撇一捺。而“心”则是人之上多加两点。一点看己,一点看他。心小了,你身边的一切小事便都会变大。可心大了,所有的大事便不值一提了。”
他说的很认真。
“人生苦短,去日苦多。生老病死,人之定数,谁也逃脱不了。可比起到老了的时候,才逐渐发现自己这一辈子误入歧途了太久太久而靡费了光阴……我想,当居士在回首往事时,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为人卑劣,生活庸俗而愧疚。虽然不知道居士若何想,可对贫道来讲,确实是这样的……哈,时候也不早了,话已说尽,虽然不知三位找贫道来是做什么,但这会还是不打扰三位休息了,贫道告辞。“
话不投机。
半句都多。
言尽于此。
好自为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