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120.一碗汤饼的功夫

当李臻和红缨敲门而入时，一眼便看到了孙静禅面前的纸张。

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了很多内容，而其中最后一句话便是“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孙静禅没藏。

也不需要藏。

如果是之前，李臻或许会觉得对方在偷听。

可通过刚才和红缨的聊天，他忽然有点懂这些人的想法了。

这飞马城，便是他们的家。

我在自己家里，想干嘛就干嘛，外人管不着……

大概便是这种想法吧。

这种认知通过这座城池的千年底蕴，已经浸透了三宗之人的骨血。

“睡了多久？”

孙静禅只觉得……这位守初道长……

“……”

想了想，他问道：

“居士亦是修炼者，可对？”

李臻拱手打招呼，可孙静禅却没回应。

“这是自然。”

瞬间，孙静禅无语了。

所有人，一定会被这生死之间的种种所笼罩，无论你的道心何等坚定不移、佛心如何稳如磐石……没有用。

是没法更改的。

“小姐！”

你越想活，就会越怕死。

贪生，这是天底下所有修炼者都会面对的一道天堑。

“想什么？”

而生死关里所经历的东西，已经不是能被情绪轻而易举所左右的了。每个人都会直面自己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角落，来经历一切你不想、抵抗、厌恶、拒绝的东西。还要抵抗一切你渴求、顺从、希望拥有的一切。

一个月贫道早就饿死了。

算了算时间，李臻竖起了一根手指。

如此，才能成功。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堪破生死，方能出尘。”

努力的堪破一切恐怖与诱惑。

“呃……”

李臻点点头：

“做自己便好。做个于天地如同蜉蝣，于蜉蝣如同天地的自己。”

双方落座后，红缨这个做侍女的很自然的开始了伺候人的活计。

孙静禅以为李臻是忘了刚才的话题，说道：

仿佛没听到一般，继续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李臻。

李臻反问了一句。

所有修炼者，无论是普通人，亦或者是修佛修道者。

有道理么？

所以，虽然看到了那句话，知道这位孙大家或许把自己和红缨的对话听了个一字不差，可李臻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对眼神还有些飘忽的孙静禅拱拱手。

孙静禅是越想越茫然，忍不住再次看向李臻问道：

“道长真如此想？”

“……”

“做自己最好。”

“什么叫堪破生死呢？”

而更像是找寻到自己生命的意义才对。而居士所问的人与蜉蝣答案，在贫道这便是如此。人也好，蜉蝣也好，世间生灵皆有生老病死，从出生那一刻开始，便踏入了奔向死亡的旅途。二者结果本就是相同，没什么分别。”

“人与蜉蝣之比。”

生来便有，无可抵抗。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守初，见过孙居士。”

平静的有些过分了。

所有人在面对生死关时，都是一样的。

可是这位守初道长之言却又是个什么道理？

为何自己听着他的话语之中，却是满满的坦然？

看着她那无语的模样，李臻的目光又落在了她面前的纸笺上面。

去反抗，去抗争。

“嗯。”

有。

孙静禅点点头：

可问题是这道理……不像是一个活着的人能说出来的吧？

可谁知听到她的话后，又问了一句：

“居士想让这人与蜉蝣相比什么呢？”

二人互相礼让完，孙静禅便问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道长觉得……当人好？还是当蜉蝣好？”

“……”

红缨这时也提点了一句。

见状，红缨只能加大了动静：

可眼神却不见聚焦，目光显得特别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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