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缺门牙的陈不三

此日清晨，酒气尚未全消，杨凡又是早起。因精神不振，莫说晨练，连早饭都做的心不在焉。

原因无他，头七已至，今日下棺。

爷爷孤僻成性，一生不信鬼神，所以自小不曾教杨凡礼仪礼节。他又怎会知何时起棺，何时下葬呢？

照例早起一柱香，便开始神神叨叨。

“爷爷！这几日你天天到我梦里来，却不跟我说话，也不告诉我什么时候起棺，什么时候下葬，要是我没挑对时间怎么办？”

“罢了，时间对不对又如何？你也回不来不是……”

正在这时，远处的呼救声打断了杨凡对爷爷的诉苦。

杨凡对爷爷拜了一拜，道：“爷爷！我先去救人了，救完再和你私聊。”

几天下来，杨凡渐渐的没了刚开始的悲痛，无人时甚至能找爷爷的聊天打趣，状如生前，却胜似生前。

只是这些行径，不外乎是自欺欺人的自我开导罢了。

朱青山不懂就问，“酒还有这用处？”

朱青山不在此处深谈，问道：你可知‘做手术’是什么医术？”

老汉道：“人生能得一知己，不该恭喜吗？”

老汉道：“有你在，定然不会有事。”

朱青山赞道：“老汉真是善人。”

不得不说，我们很多时候莫名感觉某个人亲切，只因我们对他的脸谱似曾相识。若说玄乎了，便是前世的记忆。

老汉是不是认识爷爷，杨凡不知，爷爷走南闯北，游历世间，杨凡又怎知爷爷都与谁结交过？再则说，作为老中医，谁还不是治病过万，救人过千。

顺着老汉的目光，杨凡看到木板车上躺着一个大汉，腹部插着箭枝，痛的眉头紧锁，昏迷不醒。

朱青山苦涩道：“被人杀的。”

杨凡抬抬手，示意安静。

“不三，陈不三。”

杨凡立时来了兴趣，拉着陈不三，只是打听江湖轶事。渐渐的朱青山也被吸引，加入了话题，本来以为朱青山只是为听，哪里知道到后来变成了他为主角。

没一会壮汉便被杨凡扒的精光，酒在他身上小心翼翼的涂抹。

杨凡埋头干活，低声道：“不一样，水是祛污除垢，酒是消毒灭菌。”

老汉道：“见死不救，总会内疚。再则这壮汉也是好人，他知谢马坡聚着一帮山匪，他是想行侠仗义替天行道，这才受了这伤，遭了这罪，换谁遇见都是会救的，不然好人没好报，谁还来当好人？”

老汉眼神复杂的看着杨凡，叹道：“认得。”

“不知老汉如何称呼？”

谢马坡离万竹岛不远，若走水路，一个时辰便到，可若行陆路，那便是半日也不见得能到，因为谢马坡谢马坡，卸马好下坡。

老汉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道：“原来是师徒关系。”

朱青山心疼道：“少用点，这么好的酒你怎么舍得当水来用啊，用水擦拭不是一样的吗？”

如果有人问杨凡治病麻烦吗？杨凡肯定会告诉他，世上所有的事都不麻烦，因为麻烦的是准备和收尾。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

老汉问道：“医老是为何故去的？”

对于老汉和爷爷的关系，杨凡未问未提，既不知他和爷爷的关系，也不关心他和爷爷的关系。

杨凡：“你就这么相信我？”

沉吟片刻，老汉缓缓说道：“十年前我身缠顽疾，险些丧命，幸遇医老，是他用妙手回春之技，续我风烛残年之命。他与我并无过多相交，想来他已不记得我这个无名老汉，可救命之恩于我来说等同再造，所以我恨不得替他……。”

箭矢穿体入腹，若不及时取出，流血都能流死。何况箭矢带着倒勾，易进不易出，易刺不易取，就算开刀取箭也有危险，只能慎之又谨慎，小心加小心。

青莲不便，只好离去。

杨凡笑道：“谢马坡山匪是什么情况，可以跟我说说吗？”

正说到这时，房门打开，杨凡一脸释怀的走了出来。

杨凡心道：“难不成这是头七还魂，不然莫名的亲切是从何而来。”

老汉听到这个称呼，脸庞上本不怎么明显的折皱一下子绽放开来，目光灼灼的望着杨凡，裂着缺了门牙的嘴傻呵呵的笑，昏黄的眼里笑的波光闪闪。

老汉：“怎么会？他的境界可是有特级的啊……”老汉突然住了嘴，然后偷偷瞧了瞧朱青山又问：“你可知他是被何人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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