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不倒,就没有八阿哥什么事儿。
只是康熙只让出来,没吩咐其他。
说罢,他就挑了帘子出去。
只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八爷党”,现在连苗头还没有呢。
可站在门口也不行,那样的话等恭亲王出来,叔侄俩面对面的,彼此都尴尬。
科尔沁这个太后的娘家,不是他们王爷可以亲近分一杯羹的地方,那是皇上的自留地儿。
“九爷,皇上留了王爷用膳,让你先回呢……”
跟侍卫等人一样,也是每日里猪肉一斤、青菜一斤的供应。
九阿哥等得闹心扒拉的,想着方才的情形,有些不舒坦。
再说,那还是堂兄,不是堂弟,轮不到自己训斥。
他虽厌海善,可对恭亲王没有什么意见,并不希望叔叔倒霉。
这边现下没有人,只有两个当值的笔帖式在。
舒舒道:“没事儿就好,爷长了教训也是好事儿……”
九阿哥懊恼道:“话是这样没错,可谁叫爷嘴快,后头还说了王叔几句不是。”
九阿哥摆摆手叫起,道:“爷等着陛见,你们该干嘛干嘛……”
九阿哥就往值房去了。
自从分府出去,他往太后处请安的次数是不多。
九阿哥老老实实跟着下去了,出了书屋,才长吁了口气。
等到恭亲王请了安,康熙就忍不住刺了一句。
眼见着两人的拘谨,他就起身道:“你们吃你们的,爷出去催催……”
九阿哥觉得,自己三五个月之内不想见恭亲王了。
他松了口气,道:“那谙达忙着,爷回阿哥所了,早饿了。”
康熙冷笑,想要再训,就见九阿哥躬身站在门口,跟鹌鹑似的,恨不得将脑袋都埋胸口。
不管是道德君子,还是卑劣小人,难度都挺大。
他们这些分家出去的庶子,日子过得顺顺当当的,就没有必要往前凑。
九阿哥也饿了。
进了阿哥所,他才拍打了自己的嘴巴两下,后悔说海善的时候,添油加醋,将恭亲王说里头了。
还是自己占理的情况下。
之前预备好的蜂蜜苦瓜拿到园子去了,膳房又做了一盘,因此仍有这一道菜。
他们入园子当值,就用园膳房的大伙房统一预备吃食。
恭亲王,不会也跟裕亲王似的,看好八阿哥吧?
九阿哥常来御前的,两个笔帖式也认识他,都躬身请安。
“当时爷都蒙了,就算王叔治家不严,汗阿玛也不当这样恼啊?畜生都出来了……”
因放着冰块的缘故,门窗都关着。
食盒虽送来,可是两人也都没打开,怕饭菜味儿熏到九阿哥。
到了十四阿哥这里,因西北战时的缘故,也填充了一些。
这是不是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
还是恩威并施?
要不然白被算计了一回,只要回竹子怎么能消气?
实际上这些年并不曾听闻恭亲王怎么提挈外家,否则舅舅、表兄等不会连个品级都没有。
他一时也想不明白缘故,有些迷糊,道:“不是为了爷,也不是为了皇祖母那边的请安之事,应该还有其他的,汗阿玛借题发挥……”
然后八阿哥给扩充了一回。
这是他能听的话么?!
有当面教子的规矩,可没有当面教弟的!
还当着奴才跟小辈!
恭亲王请了安后,本起身站着,听了这话,站不住了,跪下道:“是奴才糊涂,立身不正,也没有教好儿子。”
他就指了指东边的外官候见的值房,意思是自己去那里等着。
九阿哥在旁,浑身麻麻赖赖的。
八阿哥也好,十四阿哥也好,接手的盘子实际上就是“大千岁党”。
只是他跟福全兄弟两个,也是身份所限,不好老去内廷,每年请安的日子,还是早年的例,过年、太后圣寿节等。
这会儿功夫,园膳房打发粗使太监送食盒过来,是两位笔帖式的晚饭。
亲王福晋这里,该请安都请安,四时的孝敬也是有的。
这哥哥训弟弟,就跟训孙子似的。
听说太宗之子、世祖皇帝异母弟襄亲王,就是被皇帝哥哥打了一耳光,怨愤而死。
就算要添小话,也是给仇人,其他人算了。
梁九功见状,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悄悄拉了九阿哥下去。
气死……
他不由蹙眉,给梁九功使了个眼色。
这样想着,他就有些愧疚,进了正房也蔫蔫的。
九阿哥看着这黑木耳跟黑色的米糕,却是半天没有下筷子。
舒舒见他怔忪,道:“爷要是吃不了,别勉强,一会儿冲杏仁茶……”
她是怕九阿哥受惊没了胃口。
九阿哥摇摇头,瞪大眼睛,看着舒舒,道:“不对,爷被汗阿玛坑了,汗阿玛什么时候骂王叔不好,非今天骂……爷这是背了黑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