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个有这样美好品格的是谁来着?
接着,九阿哥就说了今日下午变故。
不是给旁人看的,是他心里苛求了,想要生母有朝一日能够看到他的孝顺跟用心,能够看到他是个出色的儿子。
虽说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不符合现在主流观点。
这两人风马牛不相及。
非要跟那样的人计较置气,自己都跟着愚蠢了。
四阿哥觉得今天自己有些超脱,成了一个旁观者。
真要四阿哥是佟皇后所出,那就是第二个十阿哥罢了,不会给他施展才干的机会。
说到这里,他生出几分同情来,道:“这样狠心的亲娘外头也少见,四哥的运气才是不好,但凡不是佟额涅养子,是从佟额涅肚子里出来的,也就不用这样为难了……”
如果德妃的偏心,就跟自己娘娘似的,是那种三瓜两枣孰轻孰重的偏心,那他才不会闲着没事儿,掺和永和宫母子之间的事。
她一时也想不到其他了。
这大半海碗都喝进去了,肚子不撑么?
哼,自诩文武双全,就是虚有傲气,没有傲骨的熊孩子罢了。
九阿哥见她不吭声,道:“爷觉得十四现在脑子也不清明了,一次次的犯蠢,德妃母也是……”
真想要拿镜子让四阿哥瞧瞧。
四福晋点头,柔声道:“子肖父,都是如此,弘晖心中,最敬佩的也是爷,平日里走路也好,说话也好,也爱学爷。”
舒舒觉得怪怪的。
连带着十四阿哥,被这个生母宠溺的,也成了没有担当、行事小气的皇子。
别看康熙用“不仁”给废嫔董氏定罪名,可是他不会用“不仁”给十四阿哥定罪名。
别说只是误伤,就是误杀,也没有皇子赔命的道理。
没错,这个不是用酒壶装的,而是用海碗装的,加热过的酒酿,里面还打了鸡蛋,吃着不像酒水,都像是甜粥。
九阿哥见状,记在心上,今天就过来买了一些。
九阿哥闭上嘴,想了想,道:“那要分谁,要是你跟爷说,爷指定乐意听,咱们是两口子,一家人,娘娘是好几个人的娘娘,跟咱们算是一大家的,不是一小家的……”
真要说起来,两窝孩子换换,更贴合些。
书房里放着冰盆,很是凉爽,是舒舒白日里消磨时间的地方。
舒舒点头应着,吩咐白果道:“捡出几个蒸了给丰生他们,再洗一盘给阿牟送过去。”
等到了北五所,看到这小儿拳头大的银白杏,舒舒果然欢喜道:“这杏子可真好。”
九阿哥轻哼道。
这是欢喜?
舒舒看着九阿哥,这也算是九阿哥的美好品格了。
四阿哥叫人上了酒,上的不是烧酒,而是不容易醉人的甜酒,里面放的不是桂,而是枸杞,看着红红白白的,颜色很好看。
人前他话不多,人后是话痨性子。
舒舒就道:“爷也说是我在爷面前说了,爷也不是四嫂,就别在四哥跟前再说这些了。”
不单几个孩子爱吃这酸酸甜甜的杏,舒舒也爱吃,只是数量有限。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真虐打了,难道谁还会真的重责十四阿哥?
果然,等到枸杞米酒喝了半碗,桌子上一盘麻酱萝卜皮也下去半盘,四福晋还不问,四阿哥就憋不住了。
小孩子时不显,大了显出来,就有些拿不出手。
看着略矛盾,有些古怪。
四福晋跟他做了十来年夫妻,头一次见他如此复杂的情绪,似是很欢喜,又好像很低沉;似的是松弛,又好像精神绷紧了。
四福晋看着他一碗一碗的喝酒酿,忍不住望向四阿哥的腰带。
舒舒不置可否。
舒舒:“……”
子不肖母,这很正常。
舒舒见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想到了毓庆宫。
不公正,没有慈心,目光短浅,护短,没有自知之明。
九阿哥道:“喜欢也少吃几口,杏伤胃呢……”
四阿哥点头,很是豪迈地将手中半碗甜酒酿都喝了,又给自己盛了半碗。
舒舒有些明白九阿哥的意思了。
真要说起来,二十四岁的四阿哥依旧是喜怒无常的性子,只是都压在规矩下来,人前稳重淡定罢了。
这还牵扯到孝道。
相反要是当没有察觉,不闻不问的,四阿哥自己就要憋不住了。
不过,她心里忍不住嘀咕。
就算生母待他不亲近,他心里确实也更重已故的养母一些,可是想的也是孝顺。
为了朝廷跟皇家稳定,康熙只会压着四阿哥。
要知道,这大海碗可不少装,像个小盆似的。
四阿哥的脸上泛红,露出一份“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姿态,脸上是平日里没有的睥睨。
四福晋嘴角抽了抽。
好么,这位爷又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