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证据确凿,当年温僖贵妃小产之事,法喀夫妇不冤枉,可罪魁祸首却是阿灵阿母子。
大阿哥晓得五阿哥不是爱操心的,见他盯着钮祜禄家这一支,想了想其中缘故,道:“尹德为人糊涂,富保庸碌,倒是颜珠,除了夭了的嫡子,还有两个庶子在,其中庶长子明年成丁。”
康熙赐了座儿,苏努端着茶,看着窗户根下几案上的一桶姜山。
康熙胸口发堵,紧咬着牙根儿。
八阿哥在旁,想着十阿哥跟钮祜禄家的关系,早先他要亲近尹德来着,才举荐了尹德为皇子府长史。
九阿哥道:“死不死?怎么死?”
“死,绞立决!”
虽说一个是储君,一个是寻常皇子,可是亲戚之间起码的关怀与爱护不是应该的?
当初的本意,既是稳定钮祜禄家这一支,免得被其他房头所欺,也是平衡钮祜禄家内部,省得他们跟哪一个皇子太过亲近。
想着这十几年自己对阿灵阿的提挈跟看重,康熙的怒火就高涨了三分。
宗人府这里议罪,惯例是“从重”,可死可不死的,都是死,爵位可除可不除的,都是除,为的就是给皇上一个余地,让皇上加恩减等。
五阿哥皱眉道:“杀父之仇没有实证,养恩却是真真的,爵位落到他们头上,不还是要供着阿灵阿夫妇?”
三阿哥回道。
就不用跟九阿哥说了。
五阿哥在眼睛里擦了一把,哑声道:“这黄芥末地道儿。”
大阿哥与五阿哥都点头。
苏努将审讯的前因后果写了,也给阿灵阿夫妇议了罪,结合了大阿哥与三阿哥两人的论断,阿灵阿除爵,绞立决,其妻绞立决,儿女流。
大阿哥道:“矬子里拔大个儿,想要避开阿灵阿的兄弟,那就是子一辈了。”
这几个孩子的婚事,都是康熙这个表兄兼姐夫指的。
可惜的是因福松的亲事,尹德激怒了十阿哥,被十阿哥厌弃。
结果法喀夫妇失爵,颜珠夫妇横死,如今阿灵阿夫妇陷入牢中。
三阿哥则是想起了钮祜禄家的几门姻亲,道:“汗阿玛念旧情,提挈庇护钮祜禄家,本该感念皇恩,却是悖逆不道,更可恨了。”
要是没有殇亡,也到了大婚的时候。
三阿哥见状,也多夹了一筷子,吃着也是一激灵,不过呛辣过后,觉得鼻子很舒坦,立时道:“现在吃正好,如今外头冷,一不小心就鼻子不通气了……”
三阿哥道:“这些人都不厚道,但凡平日里对十阿哥这个亲外甥多看顾些,有好事了是不是汗阿玛也能想起来一二。”
不过之前的账目稀巴烂,皇庄收上的银子少,宫里各衙门支出多,一里一外的,内务府每年还需要从户部拨银子过来贴补。
真要说起来,他过来内务府之前,也当有盈余,毕竟内务府下的皇庄那么多。
九阿哥得意洋洋,听到门口有动静,才收了算盘。
他们看透了自己,愚弄了自己!
老公爷薨时,留下的儿子,最大的十一,最小的五岁。
阿灵阿母子大恨。
乖巧懂事的幼弟,聪慧不亚于十三阿哥。
这几年不一样了。
五阿哥已经打开食盒,看着里头的吃食了。
后头各家争爵,就不按照本事与军功算了,各有手段。
他看似全神贯注地吃着东西,心里也有些乱糟糟的。
大阿哥几人在后头联名,苏努就拿了折子,亲自进宫去了。
苏努在旁听着,心里“呵呵”。
只是老太太都没了好几年了,这回母债子偿也不冤枉。
康熙不想承认自己看走眼了。
虽说他年岁比皇上还大,可到底是晚辈,只是族侄,不像庄亲王、简亲王等平辈王公在御前说话那样自在。
他们借着皇上对太子与赫舍里家的偏爱,策划与推波助澜了此事。
没想到外戚真的插手内廷之事。
要知道,老公爷立下的五个儿子,除了法喀是侧出之外,其他三人庶出,只有阿灵阿一个嫡出。
案上几个食盒,吃食已经送过来了,就等着人来了。
总的来说,就是有了盈余。
可是其他三个庶子,皇上也给了恩典,指的不是勋贵,就是高官之女,到了阿灵阿这里,却是包衣人家的庶女。
在康熙看来这是恩典,在母子两人眼中,却是奇耻大辱。
然后,他们也晓得温僖贵妃是法喀胞姊,是法喀的靠山,就行了这个计谋,顺利地谋划到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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