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诛身后,一身着黑衣的冷峻青年抱臂而立,此刻突然开口。
他名晏九宫,三昧洞当代第一真传。
“佛我独尊功,这和尚胆子这么大?不是说这门神功颇为神异,非灵相有成,学之有害吗?”
楚天诛微微皱眉。
佛我独尊功的来历,旁人不知,他们自然是知道的,一切与拜神法有关的,无论是人还是武功,都极为危险。
“总有例外。”
晏九功长出一口气,按住腰间长刀,眸光微冷:
“不能让这秃子出这么大风头。”
“师兄你要闯塔?”
楚天诛心中一动,有些担忧:“那了空有备而来,师兄你没准备,要是万一……”
“嗯?”
晏九功哂笑一声:“谁说我没准备?”
“啊!”
“他,他掉回五层了!”
突然,人群中传出惊呼声,巨碑下,一众人顿觉惊疑,便是龙行烈的脸上都闪过错愕。
正常而言,闯塔失败只是人会被踢出龙虎塔,名次可不会跌落。
“怎么会掉回五层?”
辛文华等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可旋即,那光芒就再度腾起,又以极快的速度杀向六层,似乎毫无阻拦一般,杀到了原本的位置。
“又,又回去了?”
人群顿时哗然,本来要走的人听到声音也纷纷回转,却见了空和尚的名字,短暂跌下来后,赫然又杀了回去。
反倒是黎渊的名字,一闪后,熄灭了。
“黎师弟要出塔了!”
师玉树眼尖,一回头,就看到青铜塔门洞开,黎渊施施然走出来。
“黎师弟出来了!”
黎渊推开塔门的瞬间,人还没走出去,已瞬间感觉到了香火的气息。
只一刹,灵光之地就多出十多道香火来……
“还是得人多啊。”
黎渊走出塔,第一眼看到的自然是那块石碑,令他惊异的是,了空和尚的名字还在闪烁。
“又,又掉回五层了!”
围观之人本来在注视黎渊,听到这声惊呼,立刻又转向石碑。
黎渊感受到了精神力的剧烈波动,但这并不是针对于他的……
“好家伙,这和尚这么高调,莫不是也因为要搜罗香火?”
黎渊有些惊异。
这和尚居然又杀回六层去了?
……
呼~
夜风呼啸。
龙虎塔门洞开,有些恍惚的了空和尚踉跄走出,他茫然四顾,视线从晏九功等人的身上扫过,
看向龙虎寺弟子所在:
“黎渊呢?”
他一开口,心意教众和尚顿时一惊,他的声音沙哑,好似受了极重的内伤。
“了空师兄,你,你受伤了?”
心意教众和尚纷纷上前。
了空和尚却没搭理他们,视线在人群中转了一圈。
“了空师兄,伱要找黎渊?他方才与龙行烈、辛文华等人一起离开,不知去了哪里。”
有个大和尚忙上前回答。
“走了……”
了空和尚有些失神。
“了空,你这是?”
晏九宫微微皱眉,看这和尚的模样,貌似是吃了亏?
“晏师兄也来闯塔吗?”
了空胸膛起伏了一刹,旋即平静下来,却也没和他多说几句,询问了龙行烈等人的去向,就匆匆赶了过去。
“这秃子怕是要亏大发了。”
晏九功也不恼,只是瞥了一眼石碑,很难不幸灾乐祸。
这秃子下血本想赚波大的,谁料不但没压过龙行烈,还被那黎渊压在了下面。
“晏师兄,这秃子受什么刺激了?”
楚天诛也跟了过来。
“一次亏这么多,换你我也得失魂落魄。”
晏九功笑了笑,将腰间长刀取下丢给楚天诛,跨步走向了龙虎塔,他本来没想着闯塔。
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
黎道爷在喝酒。
出塔之后,他就被龙行烈等人拉着下了山,就近寻了处大酒楼,龙虎寺六大真传来了五个,还有师玉树作陪。
席上,龙大师兄询问起那天雨夜,黎渊没回答,全程目睹的师玉树已抢着说了一遍。
林方追、单虹等人则补充了几句。
“燕纯阳此人,桀骜凶残,但其天赋武功不下于我,黎师弟能杀他……为兄自愧不如。”
龙行烈都不给他自谦的机会,举杯就碰,这喝的不是百草酿,而是仙人醉。
其余人也都纷纷敬酒。
烈酒一杯杯下肚,黎渊酒量虽然不差,没一会也有了几分醉意。
“来,喝酒!”
“黎师弟……”
觥筹交错,很快,黎渊就坐不住了,酒桌上他又不能逼出酒气,很快就喝不动了。
不过其余几人还不如他,他放下酒杯时,桌上唯一清醒的,只剩了龙行烈。
“不瞒师弟,今日得知此消息,为兄心下颇为震惊,甚至有几分不该有的嫉妒。”
一杯酒下肚,龙行烈也有几分醉,但他眼神却颇为清明:
“但细思之下,却又觉得可笑。身为大师兄,哪有羡嫉师弟的?不过,想想还是与你说上一说,以免你心存顾虑……”
“大师兄胸怀宽广。”
黎渊喝不动了都得举杯。
同样是大师兄,石鸿无论武功亦或气度,都远远不及眼前的龙大师兄。
“胸怀未必大,但酒量,你就不如我了。”
见黎渊喝不下了,龙行烈放下酒杯,笑了笑,自然有弟子送他上马车,回山。
“千古无二……”
将桌上的半坛子烈酒一口气灌下,他长出一口气,看向门外,脚步声‘噔噔’传来。
了空和尚?
“行烈兄。”
了空和尚拱手见礼。
“龙某醉了,了空大师有事的话,明日可来寻我。”
龙行烈放下酒坛,也不等他回话,已消失在酒楼之中。
“行烈兄,我那赌注……”
……
呼~
山中夜风吹动,龙行烈停下脚步,夜色已深,龙虎塔下已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