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我还年轻。”
“好吧,年轻的夏洛特先生,用你们顾问团的渠道搞定可可粉,短期之内我不想看到台湾放开可可粉的进口。”
“可可粉不是台湾人的主食,短期根本不会放开进口。”
冼耀文耸了耸肩,“这就是我要生产巧克力的原因,垄断的生意不会太难做。”
“需要喝一杯提前庆祝吗?”卢卡斯笑道。
“为什么不。”
同卢卡斯喝了两杯,冼耀文来到一楼,陷入喧嚣。
找一个容貌艳丽的交际聊了一会,转而找上了梁赛珍,两人到一隅的沙发就坐。
“会不会无聊?”
梁赛珍倚在冼耀文的臂膀上,“每天睡到中午起床,吃了饭去中山北路的酒吧玩几把,六点半吃晚饭,然后来这里待到十一点。”
“生活挺有规律。”冼耀文轻笑。
“再这样过一段时间,我就要习惯这种生活。”
“赌沉迷了不好,看来你的生活需要做点改变。”
“怎么改变?”
“经常来这里图点什么才正常,你已经待了这么久,应该有点收获,开家店吧,卖点紧俏货。”
“这里的女人接触的都是几万几十万美金的买卖,佣金5%到15%不等,一笔买卖做下来至少几千美金,只是开家店说不过去吧?”
“不管是为公家出力,还是给私人找机会,都是见不得光的。私人养肥了要开宰,公家免不了公器私用,谋点个人利益,一介弱女子以为自己至关重要,能做到左右平衡,其实到最后免不了被灭口的命运。
你卷进了泥潭,若是出淤泥而不染,那就是所图甚大,值得深挖。开家店正好,有错又不是大错,追究起来最多是罚没。”
梁赛珍打了个冷战,“先生是说这里的女人都要死?”
“我的表达不准确,被灭口不一定等于死,枕头风吹得好,还是能落个远走他方,隐姓埋名。”
“没人能得善终?”
“怎么会没有,你不就是例外。”冼耀文搂住梁赛珍的腰,“你在这不是撩人就是被撩,束身自好不容易吧?”
“你说呢?”梁赛珍幽怨道:“我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
“有怨气不用冲我撒,我只是出于尊重和爱护不需要你出卖色相,又没有不许你找相好,半老徐娘,夜总会的老油条,不用我教你怎么养小白脸吧?”
“养小白脸能报销吗?”
“能呀,一百单八个起报,少了不给报。”
梁赛珍在冼耀文胸口戳了戳,“有你这么损人的,不报就不报嘛。”
“呵呵。”冼耀文轻笑两声,“以后这里你不用来得太频繁,隔三岔五来一次就好,多去大稻埕的茶楼坐坐,听听本省商人聊些什么。”
“聊重要事情都会进包间,我能探听到什么?”
“我又不是让你当间谍,听些日常话就好,牢骚话里蕴含着很多信息,可能对我很有用。”
“懂了。”
冼耀文凑在梁赛珍耳边说道:“跟我说说,有没有新来的?”
“先生想撩一个?”
“来都来了。”
“撩我呀,我好撩。”梁赛珍眉目含情道。
“太熟,下不了手。”
梁赛珍咯咯一笑,“台风过后,这里是来了不少新人,但都是苦命人,先生还有兴趣吗?”
“揭不开锅的苦命人?”
“差不多吧。”
“那就算了。”
等米下锅意味着需要第一时间挣到钱,度过新手期的速度特别快。
“我逗你的,今天来了两个我没见过的,一个我一眼就能认出来是舞女,另一个像是好人家出身,但我看不准是不是刚刚出来。”
“哪个?”
“一刻钟前走了。”
“信不信我弄死你?”
梁赛珍哈哈大笑,“不信。”
冼耀文抽回搂着梁赛珍的手,睨了她一眼,“恃宠而骄,再有下回真找人弄你。”
“我等着。”
冼耀文点了点梁赛珍,在她的大笑声中起身离开。
来到室外,坐进车里,谢停云打开diy的阅读灯,他拿起一张报纸,谢湛然一脚油门。
仅仅过了不到四秒,谢湛然忽然一脚刹车踩到底,他的身体轻轻晃动,待坐稳,问道:“怎么回事?”
谢湛然的目光注视着窗外,一只手放在腰间,“刚想拐弯,冲出来一个骑脚踏车的女人,摔倒了。”
谢停云注视另外一边,手也放在腰间。
冼耀文抬头瞥了一眼后视镜,“有问题?”
“鸭舌帽、针织衫、灯笼裤,高档布料,丸石变速脚踏车。”谢湛然简洁快速说道。
“哦,故意的?”
“六分嫌疑。”谢停云说:“clear.”
谢湛然:“clear.”
“真有嫌疑目的就很明确,我下车看看。”
说话时,冼耀文从西服内袋掏出一支钢笔,旋开,斜放在外面的右口袋,随即推开车门下车。
来到车头的位置,只见一米多远外躺着一辆自行车,边上坐着一个女人,低着头看着被左手捧着的右手,似乎右手受了伤。
迅速从上到下扫一遍,从帽子到鞋子,包括自行车,都是价格不菲,暗杀、绑架的可能性远远小于做局结交。
如果是,十有八九是哪家上进心很强的大小姐,是个雏,阅历浅薄,居然玩碰瓷,写戏文的闭门穷书生害人不浅。
“妈的,也不知道哪段戏文,让我怎么配合表演?”
刚吐槽完,冼耀文已经站在女人身边,调整一下站姿,捕捉昏暗的灯光和月光,让光打在侧脸的棱角,缓缓俯身,用磁性的声音说道:“小姐,你没事吧?手没事吧?腰没事吧?大腿没事吧?膝盖没事吧?小腿没事吧?一切的一切,都没事吧?”
女人缓缓仰头,用下巴望向冼耀文,楚楚可怜道:“我的手划破了,好疼。”
语气和表情都有点生硬,缺乏装可怜的经验,大概也不是一个会楚楚可怜的人。仰头的姿势差点意思,估计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形体训练。
仰头时帽子晃了一下,不合头型,帽檐的位置也有点别扭,平时应该不常戴鸭舌帽,今天戴了,有特别用意?
冼耀文蹲下身子,捧起女人的手,大拇指按在女人的食指远节指骨处,鼓嘴冲掌心的小伤口吹气时,拇指揉搓了两下,很润,不像是扣过扳机,手心滑动摩挲掌骨,也很润,不像是练过拳掌。
嗯,手很润,手型很漂亮。
“这个伤口不要紧,两三天就会愈合,身上其他地方痛吗?麻木吗?有没有哪里没有知觉?”
“我的左脚好像扭到了。”
闻言,冼耀文松开女人的手,看向她的右脚,只见脚踝上有三道白色长条状划痕,应该是脚踝擦拭过地面,没出血,不严重。
“小姐,我把你的脚捧起来检查一下。”
女人脚一缩,“不,不用了。”
冼耀文在女人脸上扫了一眼,看表情是真的抗拒。
女人闽南口音,出身殷实家族,骨子里刻着守旧,家族在台湾繁衍多年的可能性比这两年刚过来的可能性大。
“本省家族结交我做什么?”(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