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对儿专给爱侣佩戴、专卖那些有闲钱的少爷小姐的蓝宝石戒子。样式很新潮。
“我给我的佩妮准备的,”胖男人抹了下眼角,声音哀戚:“结果她两个礼拜前就死了,死于感染。她节食过度,晕着摔下了楼梯,划破了自己的脚趾和小腿…”
“我告诉过她,不要再这样做的…”
一个又胖又老的男人攥着两枚戒指低声抽泣,他脸上的肥肉也随抽泣而抖动——这可给床畔的男人恶心坏了。
他别开眼,毫不掩饰嫌恶:“我真庆幸没有和你一样。”
“没有和我一样?”
胖男人听见这话,仿佛看见了一头八条腿的山羊。他随手将戒子扔进麻袋,掌根在腰两侧的肥肉里揉了揉,找着了胯骨,撑着笑道:
“雄性都一样,孩子。”
他戏谑道。
“就像在枝头翕动华丽羽毛,把爱情之歌唱个不停的雄鸟儿——你不会以为它们只是爱唱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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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
“你该尽快找个姑娘,”他端详床畔男人那张略显成熟的脸,揉捏着颈项上的肥肉,沉吟:“我看可以选个穷到卖姑娘的人家,又干净,又能满足你那毫无意义的廉耻心——”
“就当帮助他们生活了。”
他的话实在令人不耻。
床畔的年轻男人想要起身,却忽又想到什么,满脸不甘地坐了回去:“…我总有比你更高的追求,先生。我们在这件事上没法达成一致,也不必再继续谈你的‘癖好’…”
“是‘爱好’,孩子。”讲完这一段,胖男人又转过身忙活。
他把桌面上没有点燃的蜡烛,剪烛刀,方形厚底的雪茄缸,连带一小罐香薰抱起来,统统放进麻袋里。
掸了掸手掌。
“你得尽快生个孩子,别总搞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活动。”
终于,年轻男人受不了了,扶额苦叹:“爸爸。”
他说。
“我们正在被抢劫,你非要当着抢匪讲吗?”
此时此刻。
房间角落的阴影里站着两个人。
矮一些的戴着一张面具,自额头两侧伸出内卷弯曲的羊角。
另一个高瘦的是一张猎犬的面具,凸出的部分不是犄角,而是犬面的嘴部。
她们静立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羊角女人把玩着手里细长的匕首,声音经了挤压,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没关系,两位绅士,我想我们正需要一些有趣的谈话打发无聊时光…”
“你们可一点都不无聊。”年轻男人揉着脸颊和眼眶的淤青。
十几分钟前,他尝试过反抗。
然后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伦敦城的确是文明之都,就像这位老先生讲的。它只有偶尔不太文明…”接抛匕首的姑娘轻笑:“比如今夜。”
胖男人扭过头,挤眉弄眼:
“我就说我们只是倒霉。”
“闭嘴,爸爸。”年轻男人挤着一副僵死的脸:“她们差点杀了我。”
“我们很少这么干,除非你和你的父亲谈论的不是伎女,而是有关我们的话题…顺便,老先生,您的品味值得称赞。”
胖男人哈哈大笑,颇为自得:“我可和那些俗人不一样!我都是亲自培养,一个个手把手教出来的,全都是最好的箍桶匠…”
箍桶匠…
“闭上你的嘴,爸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