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舟一怔，没反应过来。

“那怎么的？”赵原没有说话，只是仍看着他。

但接下来，自己要想办法让他们变成自己的同类。

“再说吧。”赵原摇了摇头：“眼下，我只想尽快平了这乱、定了这天下，现在去讨论谁做皇帝，又有何意义？”

傅青舟微怔。

“后来我终于回了京，发现，闫首辅、董院长他们已经稳定住了局面。”

他甚至不知该如何开口。

傅青舟坐在原地，看着外边赵原消失在拐角的背影，沉默半晌，终是摇了摇头。

“她为了护我离开，当着我的面……”

但见过了华兄、见过了赵原后，傅青舟反而想明白了一些事。

“可是……”

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赵原有什么原本想说的话没有说出来。

“就这样吧。”

“什么同类？”但他很快笑了起来：“咱确实都是人呐，难道说你也是什么天道化身、太极鱼转世？”

“也许再过不久我们就能平息天下纷乱，但我却不想再回到皇位上了。”

“所以……”

他轻声道：“我们是同类。”

傅青舟：“……”

“不行。”赵原摇头：“真到了那一步，这位置根本让不出去。”

“我明白。”赵原轻声道：“这三年里，我也确实发现了一件事，我做这灵蛟，好像比做皇帝更适合。”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悠然道：“不管怎么样，赵皓、华兄、赵原……他们这几人并不是失踪了，也不是死了，而是好好地活着，这就够了。”

傅青舟扶额道：“你先把这皇帝当下去，把局面稳住，等一切都解决了，你再退位让贤，也不是不行。”

说罢，他也没再多作停留，大步推门而去。

赵原却没有理会他的开笑，而是抬起头，目光幽幽地转了过来，直视着傅青舟双眼，轻声道：“紫云，不在了。”

赵原沉声道：“回去又能怎样？坐在朝堂之上、看着文武百官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欺我、瞒我，还不如做一个潜伏在暗处的灵蛟，观察他们、看透他们……审判他们！”

这现在已然不是什么秘密了，他也都可把这当玩笑来开。

“傅兄。”

“但当然，世家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很稳，在那样的情景下，他们也依然守住了自己那一隅。”

赵原摇头道：“这三年来我一直看着，北疆局势未定，天下便始终定不了——他们都敢派人杀我，还真的在乎我这个皇帝么？说来说去，手中无兵、便是无权！我若回到皇位上，斗争只会更加疯狂、只会死更多人！”

赵原说到这，声音变得很是沙哑，但却没有哽咽、也再没流露出更多的悲伤，也或许在过去三年里，他该有的悲伤都已用尽了。

“当时我想的是，尽快回到京城，调集兵马，平了乱、杀了贼，也好为紫云报仇、为天下枉死之人报仇。”

同类？

赵原说错了，自己与他们不是同类。

接下来，自己只要坐在这儿，对方自己会说出答案。

傅青舟沉声道：“至少你还在以灵蛟的身份做着很多事。”

人之所以煎熬，是因为有想做但做不到的事。

既然如此，把事情做到就好。

他们的痛苦、他们的煎熬，随着自己到来，都会烟消云散。

一定会。

(本章完)